古代的师生关系,怎么说呢?
天地君亲师,足以证明两者的关系。古代的师生关系可比现代要紧要的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并不是什么夸张的说法,作为弟子,真的有责任为老师养老。当然,老师不需要那另说。老师,不单纯是为了教授阿狸而存在的,更是一种人脉。
因此,哪怕就是简单的启蒙,阿狸的老师的人选也未曾糊弄。但这毕竟只是小儿的启蒙,将大儒请到府中为阿狸启蒙,哪怕是华国公府足够显赫,也是做不到的。应该来说,华国公府够贵,底蕴和真正的世家比还是差了那么一丝的。
阿狸的启蒙老师是个古板的留着一瞥小胡子的中年文士,姓张,名和,字平之,是个严谨的不知变通的寒门士子。
当然,这里所说的寒门可不是什么没有什么资产的贫苦的百姓之家。这年头,凡是能脱产读得起书的人家,最起码有那么百十亩田地。这个寒门,可以是势力相对较低的世家,也可以是略有资产的富户。而阿狸的老师就是如此,张家和华国公府自然没法比,但比一般的黎民百姓的日子还是要好的多。
张平之选择自荐成为阿狸的老师自然也是有诉求的,为阿狸启蒙上几年,华国公府为他举荐个小官,他也不至于继续踌躇下去,也总算踏上了仕途。张平之能成为阿狸的老师,学问自然是不错的,反正当个启蒙老师绰绰有余,至于性格,阿狸太过跳脱,有个严肃的老师压一压也好。
阿狸是不认为他性格跳脱的,他只是有着现代人的思维经常性的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而已。
于是,拜师之后,阿狸正式开始了他的启蒙生活——
事实上,阿狸和他的老师相处的却并不愉快。
阿狸的第一课一上来就被先生狠狠的说教了一通,至于理由,先读经后读史,还不会走呢,还妄想着爬?
阿狸当然不服气,他张口就来:“启蒙识字罢了,读什么不是读?”
小娃娃还敢还嘴?张和并不觉得可爱,只觉得他的权威受到了挑衅。阿狸自觉他和老师两个人是平等的,所以,他反问的毫不客气。但古代的师生关系真的是平等的吗?阿狸以为的平等,也只是阿狸以为的罢了,在老师张平的眼里,阿狸抬头的反问是对他赤裸裸的看不起。
对张平来说,虽然他来当这个启蒙老师是有一定诉求的,但他也不是全无风骨的,既然小公子看不起他,那这老师他不当也罢。况且,张平也不觉得这是华国公府的意思,大概是小公子太过受宠,将他这个老师和一般的奴仆一般看待了。不管是那种意思,总该给国公府看看他的态度。
于是,张平道:“看来,小公子的启蒙老夫是无能为力了——”说罢,他转身推门离去。
张平不知道的是,阿狸确实将他和奴仆一般看待了,却不是他以为的不尊重他,完全是在阿狸看来,大家本身就是平等的存在。而恰恰他这般做法,在这个时代才是离经叛道的存在。阿狸张口的那句‘启蒙识字罢了,读什么不是读?’的反驳,也不是不尊重他,而是阿狸真的不觉得这句话是对老师的反驳,这不就是在陈述事实吗?
第一堂课,以阿狸将刚拜的老师给气跑了而告终。
这、这?这……
一言不合就离开,至于吗?
至于,当然至于——
这辈子阿狸还是第一次挨打,戒尺‘啪’、‘啪’的打在阿狸的掌心上,不多不少,刚好十下。看得出来阿娘还是控制了力度的,痛是真的痛,但是也只痛罢了,阿狸掌心通红,却不曾伤到筋骨。但大概是年龄变小,心态也跟着变小了,阿狸忍不住开始掉金豆豆。
就连上次阿狸将荟芳园里的牡丹祸害了阿娘也不过是说了阿狸几句罢了,猛然被打,阿狸真的懵了,他这是做错了什么,竟然让一向温柔的阿娘对他动起了手?
郑氏问阿狸:“知道错了吗?”
阿狸举着发红的双手,左思右想,还是思索未果。他摇头,讨好道:“阿娘,阿狸做错了什么啊?”
“上课第一天就将先生气走了,”郑氏冷笑,“然后……阿狸你告诉我你还不知道错在哪里?”这样说着,郑氏的火气又上来了,“读书前阿娘叮嘱你的,看来阿狸你是一句也没有记住啊!”
‘啪’郑手中的戒尺对着阿狸的手掌就是一下,她说:“阿狸,你说,阿娘是怎么跟你说的?”
对着郑氏的恨铁不成钢,阿狸开始复述郑氏的话,他说:“君子之学也,说义必称师以论道,听从必尽力以光明。”
郑氏问:“那你做到了吗?”
阿狸:“没,可是……”
“没有可是——”
说着‘啪’的一下,戒尺再次落到阿狸的掌心上,阿狸抽痛哈气,这一下,比起之前,力度大了不少。
郑氏再问:“我还说了什么?”
对着郑氏那张不带一丝笑容的板着的面容,阿狸继续:“学之经,莫速乎好其人,隆礼次之。”
郑氏再问:“那你做到了吗?”说着,‘啪’的一下,戒尺再次打在了阿狸的掌心。
若阿狸真的是个孩子,面对郑氏的责罚,早就该认错了。但是阿狸不是,小小的孩童的躯壳里有着成年人的思维。挣扎良久,最终,他说:“孔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阿狸反问:“不认可的,难道我还不能问问了?”他的眼神里是明晃晃的疑惑,一句话罢了,就算有些不合时宜,至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