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罢走到白濯身边给了他一个“快撤”的眼神。白濯却是不明白般一脸无辜的看着她。后来初月实在看不下去了,便伸手拉过他的袖,直接将他拖出了门。压低了声音对白濯道:
“你给我懂事点!”
初月不知道的是,当初月伸手去拉白濯时,白濯的嘴角毫不避讳的扬起了得意的笑。出了房门,初月便一把甩开了白濯顾自便要走。白濯却开口叫着了初月:
“啊~~喂!反正没什么事,咱们不如喝一杯吧!”
初月驻足,却不回头:
“不喝!”言简意赅的拒绝。可白濯却并不气馁继续相邀道:
“我与你聊聊老黑!”
初月闻言这才回头。一回头便见白濯和煦的笑着。若不是见过他狠厉冰冷的模样,初月几乎要觉得,其实这人本质上应该是善良的吧。
金宝栈后院有一座高耸的亭台。平日白天用于登高远眺昱州城,夜晚则提供给客人们把酒问月附庸风雅。然如今已入深秋,夜凉如水。高台的风吹得透骨的凉,是以现在鲜少会有人去了。
白濯提着几坛子酒看着亭子里的桌椅,想了想将多余的酒放在了桌子上,自己则轻轻一跳坐上了镂空的栏杆上。
初月也不管他,顾自坐下开了坛酒。白濯面对着她笑起来。月光只照得他半张脸,有些朦胧。他忽地开口:
“啊~~啊。跟你说实话,我也没见过老黑真正的样子。整个飞羽府,知道老黑真正的样子的,只有大帅。”
初月半转身面对着他:
“为什么,他不是与你一样是不良人的副帅吗?”
白濯略显苦涩的笑着:
“黑羽傩在不良人,是亡灵的代表。”
“什么叫亡灵?”
“在褚国,每每政权更迭便会迎来一场肃清,就像……你们的皇帝对李同光,对你一样。”
白濯喝了口酒,晃了晃酒坛子。继而道:
“所有肃清的活儿,都是不良人在干。但有时候,需要肃清的便是不良人的家族!”
初月皱眉:
“不对,当上不良人不就代表着家族会因此兴旺么?为什么还会……”
“噗~~”白濯忍不住笑了,一口酒喷出了一半:
“哪有什么荣光,是真的能亘古不变的啊。皇帝要谁死,谁就得死!要哪个家族灭族,哪个家族便没有活下去的资格!一向如此~~不过,家族虽然被灭,但若是家族中的不良人够优秀,也会被留下来。这些便是‘亡灵’。我们这些做间客的,本身便不是什么正大光明的人了,‘亡灵’比我们更甚,他们做着最脏的活,活在不能见人的阴暗里。一辈子没有光明!黑羽傩,便是‘亡灵’的统领者。”
初月听着他说,难得在棱角分明的脸上,在忽明忽暗间察觉到了白濯藏于内心的悲伤。她沉默的看着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又也许白濯其实并不需要安慰。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不良人的意义。
白濯抬眼看见初月,见她欲言又止,眼神中尽是不知所措。他突然从栏杆上跳了下来一晃便到了初月跟前弯腰,将自己的脸怼近初月的脸笑嘻嘻的看着初月。初月的脸立时冷了下来,抬起右手一个巴掌贴到白濯脸上将他的脸推开了去……
白濯装作一脸可怜兮兮的转回来道;
“啊~~啊,你怎么都不安慰我一下!”
初月冷冷道:
“少来这套!”
白濯闻言敞开了哈哈大笑:
“诶,瞒不过你,瞒不过你!”
初月见状起身便要走,白濯却按住她的肩膀又让她坐下,收了笑脸正色道:
“说正事儿,我见过一次老黑……他多疑,很多事都得亲自确认,所以我准备了需要让他亲自确认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