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大笑道:
“年纪轻轻的就喊累,这才几天啊!不过没事,上头说了,嘉华殿不用守了,人手有富余。咱们守嘉华殿的同僚们都被特批一日休沐。你也可休整休整。”
宁十三不敢置信的盯着那人道:
“休沐是…可以出宫的意思么?”
“当然了!明日晨时去副统领处领了出宫腰牌,第二日酉时正回宫当值即可!”
宫外·金沙楼内。
“你说什么?不见了?什么时候的事?”
金媚娘不可置信的连连问道。
初月被金媚娘一问显得有些愧疚和局促。
“我本以为他是同以往一样跑出去玩了,等玩够了自然就回来了。可这次已经整整三天了。
金媚娘见初月如是,语调放缓:
“那小子机灵着呢,想必也不会出什么事。我等会儿就派人出去找,找回来吊起来打一顿!看他以后还敢不敢乱跑!”
如此,二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初月突然开口:
“金老板,前几日我…”‘看见了一个人,他的声音很像于十三’。她犹豫着要不要说出口。
“嗯?”
“我前几日在这楼中,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她终是说出了口。
金媚娘先是一愣,去看初月,却发现她眼中流转着悲伤与留恋,她突然豁然开朗。口中却道:
“是什么人?”
“于十三…”
果然。
说完初月又忙着解释道:
“那人不是于十三,我知道。但他的声音是于十三!”
金媚娘笑了笑:
“你这话说得好生奇怪,这人我倒是很想见上一见。不若这样,你给我画张像我先看看这人有没有花孔雀当年的风采!”
初月不太会画画,但总归是画了一张大概。金媚娘看了一眼对初月道:
“诶,这样貌看着是挺俊秀的,但比花孔雀还是差了一些。你若是喜欢他,下次他再来金沙楼我帮你留住他如何?”
初月忙摆手:
“不不不,我只是觉着有些好奇。不用特意…”
金媚娘正要说什么,手下的人却来寻她,与她耳语一番后金媚娘点了点头。初月见状便也不再多说什么,起身告辞。
这边初月刚走,那头李同光就悠悠地出现了。
“初月找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金媚娘伸手将初月的那张画像拿给他。
“这是什么?”
金媚娘答道:
“白羽傩!他们来了金沙楼了。”
李同光展开一看,那双眼确实和当日见着的白羽傩一模一样。
“这是谁给你的?”李同光收了画问道。
“初月。”
“她知道?”
李同光疑惑。
金媚娘苦笑道:
“她不知晓,只不过那日人海之中被她听见了,那像是从彼世穿过时间,穿过世事,穿过思念而来的声音。”
金媚娘征征的,这话,又何尝不是再说她自己啊!
李和尘被带进宫的第二天,她便收到了梧国来的密信。那天晚上她和杜太傅呆在书房一夜未眠。写下这封密信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嫂嫂萧妍,当初将她送来安国的女人。
杜太傅手持信件,一遍遍反复确认。
“小皇帝居然在来此之前就给陛下去了国书求娶!而且听萧太后信中之意,国书里还表达了您是极力赞同这件事的!这……这样一来殿下您恐怕没有选择了…”
萧妍的信中,除了疑问还有质问。杨盈扶额!这确实是她料想不到的。杜太傅收了信问杨盈道:
“殿下,您有对策了么?”
杨盈皱眉道:
“如今尘儿在他手里,李同光重伤未愈,六道堂和朱衣卫皆无可用……”
这样说着,杨盈似乎想到了什么,从书架的暗格中拿出了一块令牌递给杜太傅。
“找媚娘姐,让她拿着这块令牌去找丁辉。请他斡旋!”
杜太傅思索片刻道:
“殿下何不直接回信给萧太后说明一切缘由,也省却了这一番迂回。”
杨盈却道:
“只要尘儿还在宫中,孤的话你觉得他们能信几分?孤如是去与嫂嫂说,你觉得嫂嫂会如何想,皇兄又如何想?”
杜太傅眼光忽而明朗拱手躬身。心中满是佩服。
宁十三领到出宫令牌后不久就出了宫门,正准备前往庆王府。却在宫门处看见了传旨的内官,听着他们窃窃私语发现他们也是要去庆王府传旨。于是宁十三想也没想就跟了上去。
杨盈今日起了个大早,正坐在花园的凉亭中喝茶。她心中挂记李同光,可她如今被人监视冒昧行动的话会有暴露李同光的风险。她也在想,如果是任如意和宁远舟还在,遇上她现在这种情况,他们一定不像她这般畏首畏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