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会结束之后,初月与李同光并肩而行。有些话到了喉咙口却又吞了下去。李同光向来是犀利的,她看的明白的局面,没理由李同光看不明白。
“初月,”
李同光先开了口。
“干嘛!”
“借我一百骑奴。须忠心的,唯命是从的!”
“你到底要干嘛?”
李同光不理他,自顾自继续道:
“此事机密,你知我知!”
初月疑惑皱眉,却不再说什么!
李同光回府时,杨盈和杜太傅已然在书房等候。
杜太傅忧心忡忡,见着李同光便问:
“王爷,这事不妥!您和殿下该同老臣商议过后再…”
“杜卿!”
李同光打断他。
“如今皇帝想借由杨盈引出六道堂的人。若我不亲往,你难道想看着六道堂安都分堂覆灭吗?”
“可我们已然得了先机,只要事先做好安排,一切都可避免不是么!”
“杜卿,现下皇帝已然派出了雀阁!只要我还在安都,六道堂也好,朱衣卫也好,全都会被剪除的!六道堂和金沙楼每日的谍报全由你处理,你不该不知道,如今褚国是如何联合各国虎视眈眈!我们已然迫在眉睫!”
杨盈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皇帝会对你下杀手么?”
李同光走了过去,看着杨盈因为害怕而颤抖的双肩。他想上前安抚,却又看着她极力控制下坚毅的神情。于是带着几分安慰的笑意云淡风轻地说道:
“放心,我早已安排好。不会有事的!”
是夜,庆亲王府屋顶上。杨盈只身一人坐着。今日云层很厚,见不着月光。凉风袭来,似是有意识般往她的皮肤里钻。眼睛被风吹得干涩,似乎下一刻泪便好夺眶而出了。
“元禄,我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个爱哭鬼。”
杨盈苦笑。
“有些事,我明知非做不可。可事到临头却又萌生了些退意来…”
李同光站在远处的廊下,没有上屋顶,只是静静地看着杨盈。他懂她,正如她亦懂他一样。明明彼此是对方最坚实的支撑,可那些看不到的,跨不过的却成了他们始终无法像普通人一样相互依偎的原因。
李同光目光所及全是杨盈,却仍只是背影。
突然,杨盈踉跄着起身,李同光见此立刻往前跨了半步,却在看见杨盈站稳之后又一次退了回去。
李同光恋恋不舍地看了两眼,转身便欲离开。才走了没几步。一阵大风刮来,压弯了院中的黄花梨。
“啊!”
“乒乓…”
杨盈一阵惊呼,继而是一声瓦片碎裂的脆响。李同光根本没来得及看。脚已经先动起来了。几个跨步直接来到屋檐下,飞身上了屋顶,一把将摇摇欲坠的杨盈揽进怀中。然后带着她落了地。
“大半夜没事干嘛上屋顶!”
还没等杨盈反应过来,李同光直接怒道。
杨盈没说话,只是抱着他。
李同光伸手去推她肩膀,却发现杨盈纹丝不动抱住了他。
“别动,就这样呆会儿。”
杨盈突然道。
李同光先是一愣,而后回抱她笑道:
“这,不像我认识的杨盈。”
见杨盈不应答。他直接将杨盈打横抱起。
“风太大了。我们回房。”
李同光雷厉风行,第二天就集结了手下一众百余人,带上了朱衣卫一道在安都城内大肆搜捕不良人。霎时间安都内人心惶惶,朝野动荡不安。言官们连连参奏李同光惊扰民生,假公济私。可皇帝却是用得李同光摄政多年劳苦功高将事情压下,更有甚者皇帝还下发了诏书,言及李同光于他长兄如父,心中崇敬。若李同光有错,便是皇帝有错!
杨盈这几日闭门不出。就连初月都见不着她只得见了杜太傅。
庆王府·闻博堂。
杜太傅正棒李和尘上完课就见着初月携宁十三站在门口。
李和尘见了宁十三开心的紧连忙拉着他去玩儿去了。
“诶,小世子你慢着点!”
杜太傅慌忙追了出来。
初月拉住他道:
“杜大人你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杜太傅只得作罢轻声叹息。转而问初月道:
“初国公今日所为何来?”
初月道:
“杨盈为何不见我?如今外头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李同光功高盖主是要谋权篡位了!”
杜太傅做了个请的手势将初月引进厅内坐了下来,慢悠悠地道:
“谣言止于智者!”
初月冷笑:
“有那么多的智者,哪还会有这么多谣言!这分明是有心人刻意为之!你们难道就这样什么也不做么?”
初月捏着椅子的扶手,忿忿不平!
杜太傅捻了捻胡须,顿了顿才道:
“那依初国公所见,我等该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