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谷希慧只想惹起她的愤怒,这样被奚落一场之后,她的离开显得很正常。
“难道不是吗?你现在是心虚了。”江礼绮往沙发的后背靠去,俨然一副胜利者的样子,“你知道今天安时带你来这里,不过是想利用你。”
“利用我?不是一个正常的宴会吗?”谷希慧有些疑惑,二人四目相对,她正在等江礼绮说出肖安时的目的。
“你知道我的姐姐吗?江伶。”江礼绮很满意谷希慧的表情,显然她并不知道江伶和肖安时之间的事情。
“我不知道。”看着江礼绮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谷希慧不知为何有些气馁,她对肖安时并不了解。
“我姐姐死后,肖安时身边就没有过任何异性,他带你来也不过是在大家面前装出一副深情的样子,然后把你甩了,但在大家看来似乎是你甩了他,让他受了情伤一样。”
江伶......谷希慧一下子想不起她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名字。
“所以你呢?为何要对他感兴趣?如果站在他身边的不是我,而是你,那你也是会被肖安时利用,我们之间有什么不同吗?”谷希慧并不是那种轻易被牵着鼻子走的人。
这番话一下子击中了江礼绮的防线,她想着谷希慧是个好对付的人,没想到对方没有那么容易进入她的圈套。
“我不一样,我可是江家的孩子。”江礼绮底牌便是——她的家庭背景,她轻蔑地笑着,眼前的女孩并不知道豪门世家选择结婚对象的苛刻。
“但你只是个无父无母的孩子,我说的没错吧。”此话刚出口,谷希慧便坐不出来,她猛地起身往门口方向走去,俨然一副受伤的样子,但她很顺手地带上了门。
“哼......没想到这么好击破。”殊不知这是谷希慧等待的一个机会,却被江礼绮看作了击破对手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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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肖安时按照约定的时间来到了狭小的员工休息室,刚刚为了应付别人花了点时间,又把谷希慧安排进了女士休息室后,他才上来二楼。
“我们长话短说吧,你现在还在调查傅景死亡的案件是吧?”肖安时一顿,他没有想到傅徵会这么直接,调查傅景的死亡案件并非想要扳倒傅徵,而是肖老爷子的吩咐,他也是最近才重启调查,想要赶在肖老爷子健在的时候,给他一个交代。
“你这么问,是想撇清你和傅景的死亡无关吗?”
“也不是,这是我收集到的资料。”说着,傅徵讲手里的牛皮纸文件袋递给了肖安时。
半信半疑间,肖安时接下了对方递过来的文件袋,把缠绕的绳子解开,抽出了资料翻阅起来。
“一开始傅景死掉的时候,我就该留意的,后面等到是希慧的父母......”傅徵欲言又止,与肖安时面对面谈话,就像是要把他的伤疤给揭开,鲜血不断地从伤口渗出,
“希慧的父母?”肖安时知道谷希慧的父母已经不在人世,即便是她说谎,『我和家里人吵架了』,他还是记得她的借口。
“我不是肖诗语的孩子,你知道吗?”傅徵不禁嘲笑起自己,笑着把伤口给揭开。
肖安时露出了疑惑的眼神,瞳孔不禁扩大,他从未怀疑在这个问题上怀疑过傅徵。
“我不清楚是他们目睹了什么,总之我的生母想要除掉希慧的父母,她父母的去世,其实我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呼......”,谷希慧对那把声音再熟悉不过了,不知道该庆幸这员工休息室的木门劣质,只要将耳朵紧紧地贴着门板,便能听清楚里面的谈话。
原来一切都不是无理由的亲切,她不想泛红的眼睛被任何人看见,也不想在这门外继续窃听下去,手里提着黑色高跟鞋,赤着脚往通向酒店小花园的楼梯走去,或许是太多人踩着鞋子走过这条楼梯,谷希慧能感受到脚底那层薄薄的灰层,她的脚底一定变黑了。
正打算开门离开休息室的江礼绮,看到了门缝里一个快速经过的黑影,她正巧撞上了从员工休息室里出来的肖安时。
“安时,你怎么从那里出来?”江礼绮很快地凑到了他的身旁,从他的表情看起来应该没有与那丫头相遇。
肖安时脱下的西装挽在手臂上,正好遮住了文件袋,越过江礼绮,径直走向了女士休息室,结果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明明让她在这里等自己......
“你有看到希慧去哪了吗?”他扭头看了眼江礼绮,不耐烦地问道,眉头又下意识地皱起。
“她估计不知道躲在哪个角落哭吧,她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而且她是傅徵的人......”没等她把话说完,肖安时环视了一遍一楼宴会厅,意识到酒店还有一个后花园,便奔向了花园。
『她父母的去世,其实我也要负一半的责任』
所以当年傅徵出现在那里也并非偶然,他资助她也纯粹出于愧疚,但她却把傅徵当作了救命恩人,真是可笑......
她还轻信了锦霖的话,还怀疑了肖安时和父母的死亡有关。
但她不能在这里哭,待会还要和肖安时离开,她不能让他丢脸,想到这里,谷希慧忍不住用手猛地抹了一把泪下来,深吸一口气,试图平稳自己的呼吸。
看着远处快步走来,愈来愈近的人影,焦灼的表情,紧锁的眉头,一种难以命名的情感像涌泉样爆发。
“你怎么了?”快步走来,肖安时的声音也有些喘了,坐在亭子里的谷希慧哭红了眼睛,像只受惊的兔子。
本来是想要拥抱他,想要和他哭诉一切,当谷希慧开口的时候,近在咫尺的话又吞了下去,“我没事。”
肖安时是事外人,他和这一切没有关系......
“真的没事吗?”他蹲下身来,想要掏出纸巾将她的小脸给擦干净。
“不要管我!”可能是肖安时是谷希慧唯一的情绪出口,她第一次这么大声说话,就连谷希慧自己也被惊吓到了。
但肖安时并没有理会这句话,他仍旧是我行我素,帮谷希慧擦拭掉脸上的泪痕,“不要把情绪发泄到我身上,晚点再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