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拽住那颗还在鲜活跳动的心脏,拾光不顾胸口破开的大洞还在不停渗出鲜·血,也不去管旁边反应过来想要为他疗伤的人,往日舒朗的眉眼此时透着暗色,偏开头不去看他,好像生怕多看一眼便忍不住把这个冒牌货直接弄·死。
现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当务之急是找到人在哪里,不能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
阿遂他,是不是又去那边了?难道这一切都是不可更改的?
不,不可能,他和阿遂提早的相遇便是佐证,他们已经提前这么久相遇了,好多事都还没有发生。
拾光沉下心神,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先专注现在。
他借着心脏处刻下的契约,闭上眼嘴里念念有词,源源不断的法力凝聚成字链浮现,手里那颗心脏周身萦绕着微光,而他本就因失血泛白的脸随着法力的流逝越发惨白。
按理来说,拾光和祝遂之间有婚契,神魂之间天然有着斩不断的联系,仔细感应是可以找到祝遂所在方位的,也就是说,他其实是不需要做出剖心这样极端的行为。
但他找不到,早在书房门口他察觉不对便试过了,不管他如何努力地催动契约去感应都找不到。
他们之间的联系还在,却朦朦胧胧间隔着一层什么,除了确定身边这个是个冒牌货外,他压根感应不到祝遂现在所在何方。
皱起眉,忍痛吐出一大口血,拾光终于冲破了某种禁制,顾不上去擦嘴角的血,他猛地睁开眼看着那从心脏冒出、凝成型往外探去的红绳,苍白的脸上还没来得及惊喜,便眼睁睁看着它转回来,晕头转向的在小楼里乱窜,一副感知混乱找不清方向的模样,眼中的希翼暗淡。
只一瞬,拾光便振作起来要往外去。
“把这个吃了。”
这时一道人影跟上来,快步走到已经是一个血人的拾光身旁,递给他一个瓶子。
拾光没接,只冷冷望他一眼,抓着心脏往继续走,脚步虚浮中又透着一股坚定。
他要到外面去试试,说不定是竹楼里祝遂气息太浓干扰了契约的判断。
尽管这个可能很低,他还是抱着希望朝外去,每走一步,牵扯中胸·口处的大洞被撕扯开,越来越大不断血,木质的地板上留下一串血色脚印,鲜红的颜色刺入眼中,祝遂皱起眉,直接拉住他的胳膊。
“滚开。”
拾光头也不回甩开他,刚迈出一步,身形一顿眼前一花,手里的心脏不见了,他眼中闪过狠色,手一翻,身体转变方向攻势凶猛朝那边去,凌厉的破空声响起,招式狠辣,虽不要性命却是奔着把人废掉而去。
祝遂侧身微微避开,幅度不大正好闪过这击,接着法力覆盖在手上卸了对方力道,顺势抓住他手腕一拉,这才看清他·胸·口的伤势——硬生生撕开的肌肉皮肉外翻正淌着血,尖锐的断骨刺穿血肉。
他倒吸了口气,而拾光毫不在意的神情,让他心中自己都不知道何处来的火气噌的一下冒的老高,嘴角抿住,很是不愉。
这伤势,可以说如果不是拾光心口那拉长成丝的法力细细钩织在一起努力修复伤口,又有一小团突然冒出的青色火焰一跳一跳代替原有的心脏勉强维持生机,拾光此时的修为,把心脏挖出没多久就得死。
而拾光显然知道这一点,才毫不顾及地这样伤害自己。
祝遂手中力道不断收紧,嘴唇抿越,拾光眼中越发不耐,又要一击,却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冷厉的气势顿时一泄,无意识喃喃:“阿遂”
很奇妙,那个人长得和祝遂一模一样,连神情都无可挑剔,但拾光就是能一眼认出那不是。
就像此时,只是看着这双眼,拾光便能确定,就是他。
而原本乱窜的红绳更是顺着接触的地方将祝遂的手牢牢缠住。
祝遂深深看他一眼,见他冷静下来,带着人瞬移去了二楼的房间,没有给他说话的时间,按住他不安分的手打开药瓶,将药丸喂给他。
拾光抬头看他,张嘴吃了抵在唇边的药丸,接过水混着咽下。很快药就起效了,胸口的血止住,他脸色也好看了很多。
祝遂取来药箱,简单的清理过拾光伤口处碎裂的骨头,捧起那颗活力慢慢减弱的心脏慢慢放进去,用自己的法力慢慢将狰狞的伤口缝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