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御大阵都开了,不做点什么,不是可惜了。可以开始了。”
此话一出,风雨欲来,迟钝如冉卿远,也感受到其中的萧杀之气。
黑衣人没有出声始终垂眸,不需解释便明白要做什么,拱了拱手便消失。
而烛渊的视线再次扫过面前的场景。
可能是为了能多放一些,这边地下室和常规的不同,显然是特意加高的。
死死往里压,堆了大概五层铁笼,远看密集的可怕。
笼子窄小压抑,栏杆上是干涸的血污。关着的动物,具是佝偻趴伏着,扭曲成一团。
几乎没有间距,笼子也很小。
但奇怪,哪怕是体型大些的动物,都能全部蜷在里面。
粗略一看,只觉得这些动物受了虐·待所以很瘦弱。
细看,那些冒出笼外的毛发血块凝结、杂乱稀疏,隐隐泛着腐臭味儿。
胡姝的脸色很难看,盯着那些乱七八糟,明显被截过的毛发。
冉卿远顺着看去,他眼力很好,各种武器都很精通,马上察觉不对,此刻惊诧极了。
那些冒出笼子的部分竟是被切下了。包括骨骼。
乱七八糟的皮毛下掩着腐烂的伤口。
为了塞的更多,竟是活生生的,将被小铁笼挤出来部分切下。
“这、这……”
他嘴唇蠕动,半响说不出话来。
冉卿远一直以为这就是一场打击拐卖的行动。
以往不是没做过,只是这些年少了很多。
这次参与行动的部门,都只是接到指令,然后各自行动,消息并不互通。
冉卿远的最终任务就是保护萧皎,只隐隐知道这件事牵涉很广。
要不是失误了,又没有能力救出人,估计这会儿早就护着萧皎到安全地带了。
可能这次行动后,压根不会知道自己究竟参与了什么。
只有如胡姝严琼这样的高层,才有资格知道全部。
想起局里老人说的话,冉卿远的视线不受控制落在烛渊身上。
烛渊破门的动静很大,但那些妖怪头也不抬。
就那样麻木地趴着,或者说被挤压着。
哪怕是冉卿远的大嗓门,来了又离开的黑衣人,也不能引起他们哪怕一点反应。
很静,一片死寂。
烛渊收回视线,敲动玉牌,匆匆从别处赶来的医务部纷纷涌入。
其中有个眼熟的胖医生,也就是薄阡。他一进去就开始说话,声音浑厚带着正气。
老远还能听见他安抚那些妖怪的声音,
“我们是妖管局的,来救你们了,不要怕哈,不要怕。这是我们的玉牌,感受一下,这可做不了假哈!”
哪怕医务部的医生掏出玉牌,被困的妖怪还是没什么反应,只眼神空洞任由摆布。
薄阡手上轻缓,一点点割开已经黏在栏杆上的毛发,继续说:“我们是烛局治下的,烛渊局长和胡姝司长,还有严琼司长一起来救你们了!”
之前医务部耐心安抚,小心打开笼子,仔细避开伤口为他们治疗。
这些妖没什么反应。
听到烛渊他们的名字,倒是有了些动静。
薄阡不意外,还有些自豪,见他们有反应了很高兴,继续说,
“还有人记得吗?烛司长?”
这句烛司长,笼子里一些妖缓缓抬起头来。
随着医务部的治疗,和薄阡不断的宽慰,笼子里不再是死寂,缓缓注入希望。
良久,隐隐约约一些微弱的哭声在昏暗的地下室回荡。
烛渊却将那边交给医务部和后勤部后,便带着胡姝离开了。
只丢下冉卿远,让他保护薄阡。
行进速度很快,二人已经到了别的地方。
所以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心腹是扯着他的事迹,在安慰那些妖怪。
烛渊面上依旧没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但是瞳孔中闪现红光。
一刀斩还是太痛快了。
这全是他妖族的子民,都是已经开智,能化人形的存在。
却被这样对待……
回想那一室的死寂和麻木,脸上越平静。
只不断加深的红眸泄露心中几分情绪。
“胡姝。”
“是。”
胡姝此刻也没有往常的笑意,眼中杀意不断翻腾,看向前面的烛渊,等待下一步指示。
“留几个钓鱼的,其他收拾干净,顺着找到的那些资料往上梳理,一并丢去九转幻牢。”
烛渊回头盯着她的眼睛,“记住,一个不留,打扫干净。”
胡姝眼中闪过狠色,点头应了,见他没有别的吩咐,便消失了。
烛渊则运转法术继续行进,想到那些叛徒,他眼中戾气一闪。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那些叛徒难道不知道自己的遮掩,会放过什么样的存在?
这些人,只要放过一个,不知道又会有多少妖怪受害。
这次抓捕行动中,敢冒头向那边传递消息的叛徒,烛渊下令让人控制住。
但看过那样场景后,要他如何忍耐?
他是渴望力量,但不屑于这种手段,且生平最恨此事。
现下只留几个关键的,其余统统丢进幻牢里。
烛渊要让他们在那些被残害的妖怪的记忆里,一遍遍循环来过。
幻牢出自他手,绝对会让那些人感受到什么是生不如死。
这次行动算是顺利,该抓的该杀的都差不多了,一些资料只等后面验证。
至于真正的幕后黑手,急不得,要慢慢来。
那接下来该是他自己的了。
现在已经耽搁了,一会儿该察觉异样了。
想到这,总算有件事让烛渊觉得愉悦的了。
他扯开嘴角,长长的睫毛下是嗜血的红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