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人了。”
他朝正往这边走过来的程子归扬了扬下巴,招呼道:“程哥,这儿坐。”
程子归看了看站在许钧闻身旁的青葭,目光在许钧闻身上打了个转,而后乐呵呵地走过来:“老远就闻见香味儿了,馋虫都给我勾起来了,我经纪人看完直播肯定又要给我打电话了。”
他不是看不出来青葭从节目第一天开始就想和许钧闻套近乎,一边是并不熟悉也没什么交集的女团爱豆,另一边是风头正盛给很多影视剧唱过ost的顶流歌手,该给谁卖这个好,程子归在圈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心里自然是门儿清。
青葭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脸上的笑容却丝毫不见裂痕,将托盘放在许钧闻和程子归两人中间:“我烧烤可是很有一手的哦,你们快尝尝。”
“我怎么好意思一个人吃,”许钧闻将托盘朝白景川的方向推了推,“今天能拿第一多亏了我的两位队友,这轮我就借花献佛了。”
“白……景川,帮我给你的搭档也递两串啊。”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许钧闻将托盘向白景川推的时候没有用太多的力气,因此托盘正正好好停在了她和许钧闻中间的位置。
比起白景川,似乎她更方便拿一些。
程子归听见许钧闻这话,也忙不迭地点头:“没错,时缈,小周,你们也多吃些,虽然咱们没得第一,但是第二的成绩也是很不错的嘛,值得庆祝,值得庆祝。”
时缈看着面前好几个盘子里的肉串犯了难。
她从小就不吃羊肉,只对牛肉情有独钟,以前出去吃烧烤或是火锅时,都是许钧闻负责把牛肉挑出来夹到她的碗里。现如今面前这些肉串都被随意混放在了一起,让她实在有些无从下手,只好挑了些鸡翅鸡腿出来吃。
碍于镜头的注视和程子归的热情,时缈硬着头皮随便选了一串。
“羊肉,麻烦也递给我一串呗,谢谢。”
许钧闻忽然开口道。
“搞什么呀你,明明你面前也有,”祝意安打趣道,“还非要我们给你递到手里啊?拿个第一名很了不起哦?”
或许其他人没听出来,或许祝意安也只是顺着这话开个玩笑。
但时缈就是有种莫名地直觉——
她转过头时,许钧闻的视线刚好与她相撞半秒,而后又自然地移到了别处,指尖轻轻点着桌面,语气也散漫:“在这个节目里,我可不止这一次拿到了全场唯一的第一啊,当然是要多享受一点小特权的。”
素人嘉宾们不知道许钧闻话里的意思,但观察团的另外几位却想到了,许钧闻上一次打败所有人成为全场唯一一个预测对匿名短信的那一晚——
“是是是,甘拜下风。”程子归做了个抱拳的手势。
节目规则中明令禁止观察团成员向素人嘉宾们透露他们所知晓的短信发送情况,因此程子归等人不能把那件事在这个场合说出来。
但却不妨碍程子归cue到时缈:“时缈妹子,快给咱们之前的mvp分一串烤羊肉。”
时缈虽然不知道他们几个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但至少给她手里选中的这串羊肉找到了一个合理的归宿:“那就把这串给许老师吧,我再拿就好。”
许钧闻接过她手里的竹签。
谷峪勒当地民风淳朴,大方好客,青葭小组带着摄影师一起去市场购买食材时,在得知他们是为了今晚的聚餐准备烧烤食物后,摊主热情地表示会帮他们把肉串好后送到民宿来,让他们尽管放心。
而收到最终串好的成品肉串果然没有辜负大家对西北特色烤肉的期待。
长长的竹签上整整齐齐地串着大小均匀、肥瘦相间的肉块,而且每一根竹签都串得极为实在,仿佛恨不得将整根签子全部串满。
因此留给他们抓握肉串的空间并不算多。
许钧闻的手很大,弹钢琴时横跨八、九度可以说是毫不费力。
此刻,时缈的手捏着竹签的尾部,许钧闻接过肉串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小指恰好碰到了时缈的拇指。
随着他取走肉串的动作,他的小拇指指腹蹭过时缈的拇指关节。
轻飘飘的,却留下一阵绵长的痒意。
时缈收回手,在众人看不见的角度,下意识用食指摸了摸刚才与许钧闻有过短暂接触的那一小片皮肤。
可他留下的触觉就像是一道烙印,不是留在她的皮肤上,而是留在她的脑海里。
像曾经无数次他曾在她腰窝处留下过的指痕一样,即使表面上的痕迹已经消失很久了,可还是在她的灵魂和回忆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战栗感。
“Thanks,Tyche.”
他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