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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凤印(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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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仪尚且还震在适才的怪梦里,一时半会儿没醒过神,愣了半刻方应道:“无事。”

余光瞥见轻掩着的暗红罗帐外似有微光,顺口便又问了句:“什么时辰了?”

外头人速答:“回禀殿下,再有一刻钟的功夫便是寅时了。”

寅时?

依照旧俗,新婚次日,新后当于卯时正刻随皇帝一道往太后住的长宁殿请安问礼,那岂不是只剩一个时辰了?

幸而昨日将息的早,明仪一时也剩不下多少困意,干脆就此起了身,召人入殿,侍奉她更衣理妆。

她本是爱美之人,可惜少时家中为了阿兄,从未将她当做正经女孩儿养。

少小时节,豆蔻年华,别人家的女子在脂粉罗裙堆里享受青春,她却在尸山血海里摸爬滚打。

就这样从前她唯一的闺中密友楚听澜还时常羡慕她能得见宅门以外广袤的天地,殊不知她其实更想做个对镜帖花,穿红着绿的寻常姑娘。

好在如今是机会来了,她不必再替任何人披上臭烘烘的铠甲,也不会为任何人强装清雅,穿银裹素。

她可以着自己最喜欢的茜草红,戴自己最乐意戴的缀珠金簪,染一身价值连城的百濯香,做群芳枝头最耀眼的牡丹。

至于那个梦,她倒是谈不到多在意,就是有些困惑。

她确定自己从未见过梦里的那对母子,以及后来那个突然闯进来的男人,也从未去过梦里那间宫室。

便是他们唱的那支歌谣,所用的语言,她也只是依稀能想起来,应该是西域那边哪个小国的土话。

除此之外,她便真的再无任何映象。

但那个梦却是那么真实,仿若一段早早就嵌壳在她记忆深处的往事,就连梦里的雷声和疼痛,她都能切身实地地体会。

那个女人,还有那个拿剪子扎人的小孩儿,他们到底是谁?

她会为何会梦到他们?

他们的身上又为何会发生梦里的那些事?

想着想着,她还是不自觉地开始好奇了。

*

“就快卯时正了,陛下怎的还没过来?昨夜洞房时他就不肯留下,今晨不会又不来吧?”

“谁知道?陛下行事从来只由着自己的性子,高兴便来,不高兴便走,便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元中尉也不能完全猜得准他的想法,更何况我们?”

“可是…我原以为陛下该是很中意咱们这位新皇后的,听说为了立她为后,陛下不仅不顾他们之间的叔嫂之名,还为了她杀了好多朝官呢。”

“别瞎说!那些人死,是因为他们附逆罪王,该死!怎能说成是为了皇后,你们可得管好你们的嘴,不然昨日的陈尚宫,就是明日的你们!”

“少在这儿危言耸听了,陈尚宫那样还不是因为她自己蠢,言语间开罪陛下和元中尉,又不是得罪皇后。依我看啊,咱们这位新皇后也不过如此,陛下又一贯没什么长性,眼下新鲜劲过了,说不定就没兴趣了。”

“行了!仔细让她听见!”

“听见又怎的,难不成她还能冲出来杀我一刀?这里可是皇宫,又不是…啊——”

殿门口那叉着腰洋洋得意的尖腮宫女话还未说完,一支细长的金钗便从殿中飞刺出来,擦过她的脸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最终嗡地钉在了她身后的乔树身上。

她自己俨然有些吓傻了,看着从脸上摸下来的血呆立原地。

反而是她身边的几个宫女反应更快,立时便已诚惶诚恐地跪了下去,朝着殿内大声请罪。

明仪尚在对镜一边拨弄着自己鬓边步摇的穗子,一边回味方才的怪梦,偏生耳灵,不留神听见这么多不悦耳的话,一时心烦,随手抄起一支簪子便扔了出去。

这些宫婢在宫里束手束脚地养着,伺候着各路达官显贵送来的金枝玉叶,时间久了,便以为自己也如她们一般高贵,渐渐的,反倒养成了一群眼高于顶的井底之蛙。

只不过,这么不谨慎、没分寸的人,宫中应是不多,更不该这么集中地出现在中宫皇后的殿宇内。

如此一来,很难不让她怀疑是有人故意在给她添堵。

但能用出这么幼稚且蠢笨的招数的,她一时半会儿还真没想起来是谁。

恰好此时元景利抱着拂尘来替萧云旗回明仪的话,一进椒房殿的院门,瞧见跪了这么一片人,一下子便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却也未曾多管,权当没看见地径直入了正殿,向明仪道了声安:

“殿下,真是不巧,今晨苏贵妃命人来报,说是得了两匹狮子骢要献于陛下,陛下一高兴,赶着便去了御马场,眼下一时半会儿又过不来了,太后那边,恐怕只得劳动殿下先行过去了。”

他说这话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刚好就能让殿里殿外所有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明仪知晓他的算盘,对于眼前这个结果也不算意外,毕竟昨日萧云旗的那些话也确实不像随便说说。

是以她便没怎么放在心上,淡淡应了声知道了,便继续欣赏起了铜镜里自己的美貌。

元景利未曾想到她会如此冷淡,当下竟也有些尴尬,只得继续赔笑:“那若无别的事,奴婢便先行告退了?皇后殿下?”

“等等。”明仪这时却又将他喊住,冷不丁站起身,一面绕开她往外走,一面道,“本宫喜静,听不得聒噪,劳烦中尉替本宫将这群爱嚼舌根子的奴才带下去,都把嘴缝上吧。”

元景利一听,故作惊诧地哎哟一声,抱袖就要装模作样替这群人求情,谁知却被明仪抢先回头横过来一个眼神,“元中尉要是再啰嗦,本宫就自己动手了。说起来本宫女红不是很好,这么多人要一口气缝完,只怕误了正事。元中尉看着办吧。”

殿前几人一听,登时吓得瑟瑟发抖,尤其色令内荏的甚至还当场尿了裤子。

她话说到这份上,元景利一个奴婢,就算是有再大的权力,面上也不好当众与她这位新后唱反调。

左右这些蠢人也不是他让来的,他便是做个顺水人情,帮她料理了也无可厚非,于是便答应了。

明仪自然也是猜到了他会如此计较打算,这才会这么做。

离开时顺便又问他借了些许人手,又分出去一个去御膳房帮她取点东西,方领着剩余其他人往太后的长宁殿去了。

待她们一群人浩浩荡荡行至长宁殿前,恰恰踩中了卯时正刻的滴漏,准时又守礼。

只不过,“太后有训:余尚且丧子未足半年,实不忍见那杀人凶手在眼皮子底下晃来晃去,还请皇后哪里来就回哪儿去,从此以后长宁殿与椒房殿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各便。”

“除非,皇后愿自请废位,并在长宁殿前长跪,向列祖列宗与枉死的光王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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