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咬牙切齿,不知什么时候,一只手已经覆在风浅的后颈上,修长有力、略带硬茧的手指不轻不重地在他后颈上揉捏着。
风浅没由的一抖,有些心虚,但更多的是破涕为笑,眼泪不受控制,“你怎么才醒?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睡了这么久?到底是哪里不舒服?急死我了……”
玄心里一软,不再捏着风浅的后颈肉,给风浅抹了抹眼泪,把人抱怀里安抚,“我没事了,也不会给你找别人的机会。”
他刚刚一醒就觉得脖子里一阵湿凉,风浅趴在他身上边掉眼泪边发狠说要找别的兽人,还要找好几个,这才忍不住想弄弄风浅。可一见风浅双眼通红,哪还舍得。
风浅眼泪还没干,就缠着玄,仰头去吻他,他这三天过的比过去三年、三十年都难。
“真没事?要不去找祭司看看?三天三夜了,你再不醒,我就要带你去找祭司了。”
风浅抱着玄,理了理玄耳边的长发。原本以为玄皮糙肉厚,不想竟是个美人灯,又受伤又昏厥,此时真是捧手里怕摔了,含嘴里怕化了。他头一次遇上这种让他心疼的不知道怎么办的人,比捧着一株天级的灵植还小心。
玄抵着风浅的额头蹭了蹭,安慰道,“真没事了。你夫君皮糙肉厚,钢筋铁骨。”
夫君就夫君了,反正也是事实,风浅难得没嫌玄占他便宜。
“我睡了三天三夜?”玄疑问,突然皱了眉,“你就这么守了三天三夜?”
风浅不说话。玄那么昏迷着,他哪有心思管自己饿不饿,困不困。
玄心疼的摸了摸风浅又瘦了一圈的脸,这段时间的肉又白养了。两人一人一半的灵芝,风浅那半竟是对风浅一点儿不起作用。若是风浅异能恢复了,守三天三夜也不该这么憔悴的。
“我这三天三夜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得了一份白虎族的传承。”玄说。
“白虎族的传承?!”风浅突然来了精神。怪不得玄的兽形长了翅膀,兽人大陆果然不单单是个朴素的原始异世界吗。玄也不是一只简单的虎,除了他家,谁家虎长翅膀啊。
“对,一份涉猎内容很广的传承,下到文字计数,上到修炼功法。”不过他认的字和风浅教他的有些不同。
“传承还能管认字计数?!”传承还管文化课?感情他过去从小学到大学,读了十好几年快二十年的书,竟然赶不上玄睡一觉吗?!知识还可以这么传播的吗?!
“你会微积分吗?你会线性代数吗?你会背化学元素周期表吗?你会育种种地吗?”风浅不服气。
玄摇头,“暂时还不知道。”
这三天传承只是烙印进他的识海里,还没消化,消化之后才能化为己用。就好像被囫囵吐枣地塞脑子里一座藏书阁。
“你不会,你肯定不会。”风浅最后的坚持。
玄轻笑,“我这里有好几本灵草图鉴,灵草种植心得,还有些丹药、药剂相关,想要吗?找到合适的玉料之后,我可以拓到玉简上给你。但需要在你的异能恢复之后才能查看玉简。”
风浅嘴里说的异能就是人族修者的引气入体。功法只能刻录在玉简上,没法书写在绢纸上,而玉简只有引气入体之后才能查看。
风浅沉默半秒,“要,怎么不要。”
玄去吻他,风浅攀着玄的肩膀,张嘴——
“咕噜——”两人没在意。
“咕噜咕噜——”交缠的唇舌一顿。
“咕噜咕噜咕噜——”
得,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做饭去吧。
两人用火塘上的热水冲了藕粉,吃了几口肉干垫肚子,这才开始做晚饭。
玄打起兽皮门帘,意外地,寒风不如想象中的凛冽。他顿了下,移开藤条木板,果然,齐胸高的积雪挡了大半的洞口。
“这真是大雪封山了。”风浅被大雪吸引过来,站在玄的背后感叹。
大雪封山,巡查队也没法上山巡视,部落里所有人都窝在山洞里,他们两个在洞里呆了三天三夜也就没人注意到了。
“外边冷,你回山洞,我去把雪扫了。”玄说。
风浅点点头,也不知道这雪是什么时候下的,亏得他这几天不吃不喝地守着玄,没吃饭自然不去厕所,不然想去厕所都得在雪底下钻。
玄铲雪去了,风浅开始做饭。他和玄都三天三夜没吃了,得做点儿好消化的。
麦籽面粉,加一勺猪油,加适量盐揉面,擀面条。
猪油渣炒窝窝绒叶做卤。
再炒一锅孜然哞哞兽,烤一条鹿兽的腿肉,热几个包子。
兽人饭量大,家里老虎三天三夜没进食,他可不想做少了,被老虎当猪蹄嘎嘣嘎嘣嚼了。
看着猩红冒着血珠的新鲜鹿兽肉,风浅突然胃里有点儿不舒服,估摸着是饿的时间长了,胃里难受,一会儿吃点儿热乎的就好了。
正好玄扫雪回来了,烤鹿兽肉的事就交给了玄,风浅转头热包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