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几天楼弦就挺明目张胆的,现在一确认关系更没边了,起床之前就给景宁订好了点心甜点,吃完午饭刚好送到,在训练之前景宁在众目睽睽之下美滋滋吃了一大块蓝莓杏仁蒙布朗挞,看得桂愿眼都绿了了,最后在景宁旁边咽了一分钟唾沫,被景宁分了一小勺甜蜜蜜地吃了。
景宁还惦记着昨天晚上说亲嘴的事儿,后来楼弦走了,她顶着醉醺醺的脑袋搜罗了一大堆教程,能搜到的亲嘴的视频都看了个遍,越看越上头,越看越睡不着,恨不得立刻爬到楼弦房间去实践一下,奈何有贼心没贼胆,只幻想了阴暗爬行的那部分,没敢真的幻想亲嘴。
楼弦的唇形太好看了,饱满又白里透红,景宁想了一晚上也没想出来那该是什么样的触感,下午训练的时候难免有点心不在焉,晚上的训练赛还失误了好几次,被Nut留下来训话。
景宁站在会议室桌子旁边,粉头发用一个抓夹随便夹起来,耳朵上还带着一串听呤嘡啷的饰品,像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不良少女一样,特别是不良少女还面带春色,看来不光烫头还早恋。
Nut总会莫名其妙对景宁心软,明明景宁脸硬说话也不太讨喜。可能因为她自己以前也是打监管的,总对赛场上孤注一掷的监管者怀有几分共感心,再加上景宁确实也有年纪小buff,所以Nut可以毫不顾忌地训别人,但对景宁总要带几分照顾似的小心翼翼。
Nut沉默片刻,手指在桌子上有节奏地敲了几下,看着景宁依旧有几分心不在焉的样子,严肃地眯了眯眼,怀疑自己的教育方法还是出了偏差。
Nut认真地叫了一句:“景宁。”
景宁回过神来,抬头看她。
Nut拿着一个平板,里面是今天训练的回放,她手里这个文件夹全是各个成员的单人cut,方便团队能对每一个成员进行针对性的分析和计划制定。
Nut调出景宁的cut,淡淡道:“今天晚上的训练赛,你板博失误了四次,排点失误了三次,有两把控场思路都有问题,椅子博弈更是一个震慑都没打到——怎么,你想退役吗?”
Nut平时总是严词厉声,现在语调反而温温和和,却让景宁有点不太敢吭声。
她继续道:“还有下午的单人训练,效率低下,跟人机博弈都要重复那么多遍。我不想来来回回地告诉你问你什么状态怎么回事,更不想天天逮着你们骂来骂去,你也十八岁了,到今年虚岁也十九了,成年人的事,真的需要别人一遍一遍地教你吗?”
“你谈恋爱,没有人反对,战队也不干涉不禁止,但怎么一样是谈恋爱,人家楼弦就能做到高效率训练?你去看她的单人cut,晚上后半场跟白虎的训练赛她一个失误点都找不出来。她是年纪大点更稳重,但她的担子真的比你轻吗?”
景宁无意识地扣着手,不再走神了,认认真真听Nut说话。
Nut:“楼弦是不是从来没说过这个俱乐部耗费了她多少心血?她是有钱,但她在银梦打比赛才拿多少点钱?建俱乐部这笔钱还是管她妈妈借的,她都二十好几的人了,事业高不成低不就,到头来还得问家里借这么大一笔钱,你以为她真的毫无负担吗?”
景宁倏地抬起眼来,她不知道这些事,事实上队里除了唐夏和Nut,其它队员也不知道,大家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楼弦是富二代不差这点钱,楼弦自己也开玩笑似的说过什么零花钱二百万之类的。
Nut深吸了一口气,站起来和景宁面对面道:“PX是什么意义,当初我们为什么要定这个名字?这个浴火重生不光是你,是这几个在青训替补上熬了这么多年的女队员,这个浴火重生对楼弦的意义更大,你们之中只有她的实力和经历配得上这四个字——你现在这个状态上了赛场,是想把你队长摁死在火盆里吗?”
景宁脸色有点白了,她今天是有点心不在焉了,也从来没想过这些复杂的问题,Nut失望地看了她一眼,摆摆手让她走了,自己继续坐在老头椅里分析队员的视频。
景宁带上门的时候看着会议室外面那扇灯火通明的窗户,突然想到Nut一个教练,每天比她们队员起得早,训练全程跟,晚上还要跟团队制定各种方案,分析各种数据,往往最后一个人上楼睡了她还在会议室里枯坐着。
Nut是嘴很臭,每天两眼一瞪,她颧骨又偏高,聚会不参加,聚餐不想去,不合群也不像唐夏一样和队员们开玩笑,一张嘴就是训练训练训练,常常给人一种刻薄感,但也真的为战队鞠躬尽力,说句呕心沥血也毫不夸张。
景宁有点愧疚,也有点难过,回想起自己下午的表现,又觉得羞愤非常,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又回了训练室。
大家上楼休息的时候基本都是十一点多,景宁自己一个人又在训练室磨到两点半。她最拿手的就是打震慑,这在现在的联盟赛场上是独一份,但打震慑需要兼顾和理解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了,救人位那么多假动作,怎么在这些博弈里精准地打到一个恐惧震慑,实力反应力运气都得顶尖才行,还需要对对手的博弈习惯了如指掌,景宁需要来来回回地研究对手的赛场回放,经常一整夜都在看同一个人的一小场博弈。
但换句话说,逆风局里一个震慑就可以扭转整个战局,多跑变四抓,平局变四抓,甚至四跑变四抓,一个震慑就可以。
景宁练了大半天,感觉手很酸,停下来靠在椅背上,回想起Nut那一句“楼弦怎么就没被影响”。
是啊,楼弦怎么就那么厉害呢,好像她永远都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