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是兰槐疯了还是他疯了?
可惜兰槐不屑多与他口舌,手一挥,空中便出现之前在东山二人说话的场景。
我们在一起吗?
肯定在一起啊。
救命,他要是知道当时这个在一起是那个在一起,他绝对不会这么草率答应!
莫名其妙他就初恋了?!
随风抱头默默转个身背对兰槐,脑子混乱。如果在兰槐的眼里他们已经在一起了,那今天因为发情来的亲吻也是因为兰槐把他默认成了伴侣,他此前几次三番的胡言乱语都成了他渣男的证据。
天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兰槐多聪明,从他的反应就猜到当时随风误会了他的意思,心中积蓄的怒火慢慢下沉,他沉默片刻,松开放在木桶上的手,淡淡道:“那我问你,你现在还觉得我可以娶亲吗?或者说,娶除了你以外的人。”
随风心脏狂跳到了极致,心神不安,水下的双腿隐隐发抖,他如果回答可以娶那就是拒绝了兰槐的告白,若是不可以娶,那今日后他和兰槐的关系就不一般了。
问题是,兰槐喜欢他什么啊?
什么时候喜欢的?
他这种什么都不会的凡人,哪里值得喜欢了。
……
他神思混乱道:“我……没喜欢过谁,我不知道我要不要答应你,我怕我不喜欢你,答应你后会害了你,又怕我是喜欢你的,不答应我以后就会难过和后悔。”
他甚至已经忘记自己之前吹有好几任女朋友的牛。
兰槐问道:“喜欢便是喜欢,为何不知道?”
随风懊恼地啊了一声,这让他怎么说?
从高中到大学,有不少女孩子跟他告白,这些人或是看上他的画家地位,或是看上他的脸,总之都称得上喜欢,无论对方是谁,凡是跟他告白的人,无一例外都被他拒绝了,原因就是他不喜欢,整颗心从始至终无波无澜。
他对感情迟钝到了任何情场老手见了都会退缩的地步,曾经有同桌悄悄往他桌里塞平安果,他一剪刀剪开花里胡哨的包装纸,掏出苹果就把纸扔了,本来打算吃苹果的,结果发现苹果上写了同桌的名字,画了个小爱心。
他以为是别人送错了,直接放到同桌面前,后面一节课同桌都在哭,隔天同桌换座位了,后来他才从同学那里知道那是同桌送给他的告白苹果。
那是他第一次知道喜欢这个词,在班上同学翻着言情小说看的时候,他抱着习题册学习,一心只想考上大学扬眉吐气,上了大学他忙着画画参加各种比赛,在小情侣们亲亲我我的时候他成了著名的青年画家,后来一脚来到这个地方,认识了兰槐。
随风道:“我来到这里后把你当成了救命稻草、护身符,赖着你,陪着你,都是因为我对这个世界不熟悉,我怕死,我习惯了独立,但是在这里独立根本抵抗不了异兽,依赖你的时间长了,我就不确定自己到底是喜欢你,还是怕你离开我就没命了,我不想利用你的感情骗你。”
兰槐沉默不语。
随风道:“而且你不一定喜欢我的,你可能只是见过的人太少了,我真的很差劲,我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呢?你要是在我们那个世界喜欢我,我还觉得有点可能,毕竟我有车有房又有名,长得也还行,在这里我只有这一张脸,还没有你好看。”
空气中响起一声微不可查的叹息声。
良久,兰槐背过身去,让他穿好衣服从浴桶里起来,随风赶紧站起来穿衣服,手刚摸到衣服,房门被人一脚踹开,随风一惊,他衣服还没穿呢!
兰槐立刻闪身挡在他身前,道:“何事?”
江凝神粗声粗气道:“你还问我?兰槐,你打坏了我的神殿,丢下几锭金子就跑了?”
随风飞速套上里衣,从兰槐身后探出一颗头,“江凝神对不起啊,兰槐他前段时间不是吸收了妖丹嘛,这不是还没吸收全,一不小心没控制住,以后绝对不会了!”
江凝神吼道:“哼!这座神殿可不一样,是我的第一座神殿,和我本体有联系,你看看我这儿,这个怎么算?”
江凝神指着自己红肿的额头,卷起衣袖,手臂上青紫一片。
兰槐道:“我赔你一座新的,明日便去选址。”
江凝神摆摆手,“谁稀罕,我又不是不讲理的人,我来是有事告诉你,半月前我接到英水附近的祈愿,说那里怪事频发,凡人用了那儿的水脸都烂了,我去探过,除了浊气还有什么东西会这么恶毒,但我找了大半月都找不到本源,你应该能找到。”
二人对视一眼,皆是一惊,竟和他们此行要查探的浊气重合了。
随风皱眉道:“不对啊,英水就是众多支流的发源地,怎么会找不到浊气本源?”
河流不比别的,浊气四散在河流中会随着支流散步到各地,要想彻底清除英水的浊气就得找到浊气本源,即河流源头。
“我猜应该是浊气异化了成形了,那畜牲不知跑去了哪儿,但河流里的浊气还在到处祸害凡人,实在恶心得很,你不是可以感应吗?这儿离英水也不远,你去看看那畜牲去哪儿了,顺手除了,这份祈愿便算你做的,我会托梦告诉愿主。”
放眼三界能感应浊气的唯他一人,其他人辨别异兽和浊气全看异能是否特殊。
兰槐道:“不必,除异兽是我分内之事,权当弥补神殿一事。”
“一码归一码!少跟我扯这些,我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走了走了,你们俩……注意点!衣衫不整的!”
江凝神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