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之前,周洧已经打探好了楚怀汐在金面门的住所,但因在内院,所以他只能稍微费点力气,找一处无人看守的高墙,翻墙而入。
好巧不巧,正当他刚要行动时,在墙角处便听到了一阵熟悉的嗓音,十有八九就是她。
于是周洧特意蹲在墙角停留了一刻,待他感觉那声音越走越近后,才起身翻上高墙。
楚怀汐一早便被门外的欲风给吵醒了,他将昨夜发生的事情支支吾吾说了个大概,说了自己对阿月做了越矩之事。
他自然是不敢将自己下贱的行为告知与别人。
楚怀汐将欲风骂了一顿,欲风也没有反驳,他垂下头红着眼眶,自知理亏。
看着欲风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楚怀汐最后问了他一句,他可清楚自己对阿月姐是何种感情?
欲风看着她的眼睛,坚定诚恳地回答道“我想陪着阿月一起去涯间月,海边日,一年四季伴在身旁。殿下,我想好好珍惜阿月,比我的命还要珍惜的那般。”
楚怀汐听见了欲风的决心,便也不在为难他,她与欲风相识多年,自然知道他的心性。
眼睛辨别是一个人真假的最好证据,如若并非下定决心,他是不会郑重地说出来的。
楚怀汐让欲风回去休息,顺便想想如何面对阿月,他又该做些什么来挽回阿月。
而自己打算去看看她,阿月姐最知晓轻重缓急,眼下这个时候大典紧锣密鼓地筹备中,她肯定会躲着欲风不见。
这也是楚怀汐最担心的一件事情。
楚怀汐刚出门不久便遇上了一人。
周洧翻上墙后,抓准时机,在楚怀汐离他最近的时候,脚下一滑,摔在了她的面前。
他落地时发出一声闷哼,脸上的面具被摔的有些错位,微微露出紧皱着的眉头,看起来很痛苦的模样。
但身体却像被刻意摆放过的一般,挑不出一丝狼狈,反而让人觉得他是个病弱的世家公子。
面前突然出现了个人,可把楚怀汐身旁的侍女下了一跳。
侍女挡在楚怀汐身前,眼神凌厉地看着周洧:“殿下没事吧,奴婢这就找人将他赶走。”
光天化日之下竟有人私闯内院,楚怀汐倒有些好奇,到底是谁人有这熊心豹胆。
她抬眸向那边瞅去,一打眼边又是熟悉的身影,以及他脖子上诬赖自己的证据。
身旁的侍女刚要喊人,却被楚怀汐制止住了,只见她摆摆手,垂下的另一袖口中钻出一只拇指般大小的蛊虫,朝着周洧爬去。
随后楚怀汐开口淡淡道:“无妨,你就在一旁盯着他,直到他自己起身离开便好。”
“是。”
楚怀汐神色不明地瞟了他一眼,然后便要转身离开。
周洧在这时薄唇轻启,眼神追随着她,开口说道:“小姐,当真不记得我了么?”
楚怀汐的背影一顿,心跳不自觉地加快,眼神中带着几分心虚,还有不敢置信。
他……回来了?
可接下来的话,却让楚怀汐松了一口气。
他挣扎起身,却因到牵扯了摔伤的肌肉,而强忍着倒吸了一口凉气。
“冒昧来此,只为求得到小姐的原谅,小姐可否收下在下的一点心意。”
周洧语气真挚,还带那种令人怜惜的内疚:“否则在下寝食难安。”
他抬头偷偷向楚怀汐看去,见她无动于衷,便一瘸一拐地走向她。
“只要小姐能够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啊。”楚怀汐转过身来,面对着周洧,“自己将面具摘下来,我便既往不咎。”
她嘴角微微上扬,颇有意味地盯着面前“满身是伤”的男子。
周洧沉默几秒,他不知道楚怀汐是在嬉笑捉弄自己,还是真的想要看到自己的真面目。
周洧的本意就是想让楚怀汐亲自掀开他的面具,可今天有些不妥,他如果在这时摘下了面具,她瞧见自己憔悴的面孔,会不会就此丧失了对自己的兴趣。
楚怀汐今日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大氅,站在雪地中神色从容地注视着他。
周洧抬起的手,缓缓伸向自己的面具,心中依旧是犹豫不决。
算了!丑就丑些吧!
就当为求得她的原谅,费尽心思一晚未眠,再好好卖惨一番,问题应该不大。
手指触碰到面具,冰冷的触感,顺着指腹传入他的身体,但却并未感到一丝凉意,反而是一阵燥热,席卷了全身的脉络。
周洧抿着唇,指尖在金色的面具上微微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