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说呢?曾经怎么也无法提及的,认为怎么也过不去的坎儿,他视之为人生的终焉的东西,在这个时候,在一个孩子的同样迷茫的目光中,竟然也就那样轻易地散去了。
“……所以我带着他们来到了横滨,想要在真正的战场上燃尽自我……”
“……当时我选择了织田作之助来结束我的生命……”
“……我做了不可被原谅的事情,我试图杀死他的孩子们来逼迫他和我开战……”
梦野久作揪紧了他胸前的衣襟,听得入迷:“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呢?”
“之后啊,之后我遇见了唐泽伊织。”
安德烈·纪德冷肃的面庞上终于有了笑意,“那时候我还不知道,那个看着只有三岁大小的小家伙竟然会改变我剩余全部的人生……”
“他说,既然我的精神已经被阴谋扼杀,那么我的生命绝不应该再被平白浪费在第二场阴谋算计里。”
—D—
“呼、呼、找到你了!”
“嗯。你找到我了。”费奥多尔·D很是乏味地看着闯空门进来的瑟缩家伙,和他身后的几位,“要我说声‘surprise’吗?还是给你放个礼炮庆祝一下?”
“蠢货!被耍得团团转毫无所知的蠢货!”
这个叫做田山花袋的家伙技术一流,脑子却是个摆设。
他给他的系统差点儿玩报废,可这蠢货却根本没发现他一开始就找错了人!
费奥多尔·D这辈子的确耍过不少人,却没一回和这次一样冤枉的。
骗这家伙的又不是他!
他要找的人那不是在天上飘着呢嘛!
抬头瞟一眼不就知道了?
费奥多尔·D厌恶地看着田山花袋,因为这家伙他的系统占线故障了好长一段时间,他的筹划也都因此被占线了好久、迟迟无法得到更新的进展。
他根本不想再在他身上浪费更多的时间了。
——所以他干脆大开方便之门将这家伙放进来,而这蠢货也还真就丝毫不怀疑地趁着白雾散去的时间空当就来了。
这么蠢。
甚至没有聪明一点儿一头撞进第二波的白雾里去,直接就领着一群同样智商捉急的莽夫白给撞上来了。
搞得费奥多尔一点儿成就感也没有,反而满满都是挫败。
——他刚刚就是跟这样一个蠢货在那儿耗了那么久?
天呐……这样搞得他好像智商也很着急的样子……
费奥多尔·脑力派·异能力【罪与罚】·能让杀死自己的人成为下一个陀思妥耶夫斯基·D深深地叹了口气。
……大仓烨子突然搞这一出,等会儿他要怎么和福地樱痴那边说明呢?
“砰——”
—A—
港口黑手党五栋大楼其中一栋的顶楼。
一只猫猫与两位绅士狭路相逢。
“久仰大名,夏目漱石先生。”保尔·魏尔伦开门见山,从一开始就杜绝了夏目漱石假装自己只是一只普通猫猫的可能性,“还有,提醒您一句,三花猫是没有公猫的,或者——您愿意承认自己没有生育能力(XXY),或者是嵌合体。”
夏目漱石沉默了一会儿,变回人形。
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想不到‘北欧的神明’对猫也有研究。”
“我对‘猫’毫无研究,但家里的小朋友倒是分享给我了很多‘有趣’的‘小常识’。”
保尔·魏尔伦冷若冰霜地脸上写满不耐,“好了,寒暄就此为止,这次您来造访是对‘我们港口黑手党’有什么指教吗?”
“我和阿蒂尔几年前就已经签订了协约为港口黑手党效力五到十年,‘在您的见证下’。”
“我今天出门看过日历,现在还在有效期内,所以您用不着提所谓的‘北欧’。”
“还有,哪怕福泽先生和森先生都是您的学生,我也得说一句,您对武装侦探社那边过于偏心了。”
夏目漱石噎了一下:“……在你们看来是这样的吗?”
魏尔伦敷衍地“嗯”了一声。
他并不太想来这里进行一段这样的对话,浪费时间也浪费表情。
但是森先生此时正在和福泽谕吉俩人叙旧,他好歹也签过契约,在这里拦他这位老师一拦也是应有之义,总不能教他这位老师直接出面把人给捞走吧?
但夏目漱石却没有再就刚刚那个话题继续,而是突然问了一个突兀的问题:“你的弟弟他是一个怎样的人?”
“我不知道。”保尔·魏尔伦直截了当地回应。
“很奇怪吗?我确实不知道,我从未见过他。”他眨了眨眼,直言,“但是,有像唐泽伊织那样爱他的人,他一定是个值得期待的好孩子吧?”
“——您是希望得到这样的答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