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冬至。
北方的冬至过得极其热闹,当半个小年张罗,同样的,这里的习俗就是冬至吃饺子。
俗话说,入乡随俗。《六千里路》整个剧组也秉承着这一理念,在冬至这天包起了饺子。
在场的工作人员和所有的演员来自全国各地,其中还是南方人要巨多,但这也并不影响北方人占领指导地位,带领一伙人包饺子。
随砚和缪亓则连带着程景都是南方人,自小就不兴冬至吃饺子这一说法,他们那边倒是吃汤圆居多。因而便有人各自行动,分成两波,一波饺子一波汤圆,誓要把这个冬至过得热热闹闹。
今天专门空出一天来放假,才能在拥挤的时间里面抽出时间来闲暇,也都是为了过节。大冬天的,无论是一碗热腾腾的饺子还是一碗软糯糯的汤圆,熟悉的家乡风俗,都能让在外漂迫不着家的人,感受到家的温暖。
随砚作为地地道道的南方人,也不是没听说过冬至吃饺子这一习俗,只是没有去尝试过。就像端午一样,肉粽和甜粽的差距,是不同地区的人不同的选择。
大多数人之所以选择其中一个选择,只是因为没有尝试过另一个选择,或许对大多数人来说,未知的东西都很匪夷所思。可只要勇敢迈出那一步,去尝试另一种选择,或许,长久以来坚定的信念,也会被打破。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冬至团聚的节日,没有身份差距,在这一刻,都是热热闹闹的过节人。
缪亓则被随砚拉着,加入了包饺子的团队。程景在一旁整理后续工作,他是导演,即使是休息日,也不能松懈。顺畅的工作流程能节省不少时间,他需要做好完备的计划,包含一切突发状况,才能临危不惧,领导众人。
沈昭质倒是昨天就已经到了,风尘仆仆,半夜到的,今早和众人打了招呼。
沈昭质作为行业新贵,倒是一向深居简出,很少以自己公司董事的形象外出。和程景一起共事的同伴也只认识这个人,见过沈昭质,知道他是程景的爱人,几乎不会联想到别的身份上去。
毕竟随随便便打听别人从事什么方面从本质上来说就有些冒昧。
而在这个圈子的人,最不缺的就是有眼色,懂世事,知进退。
尽管这一切,他们两个人都不在意。
此时的他完全没有雷厉风行的样子,慵懒地靠坐在程景旁边的椅子上,半眯着眼看着程景,俨然一副“查无此人”的姿态。
他为早早就期待的见面规划了很久,年底的工作量能让他抽出时间过来,显然已经付出了很多精力。
程景觑他一眼,看着他在自己身旁补觉补够了盯着自己看,戳了一下沈昭质:“去帮忙。”
沈昭质的声音因为有阵子没说话变得沙哑:“不想去。”
“不想去等会儿就不能吃。”程景看着他的眼睛陈述事实:“你看他们都是做自己的那一份的,我现在抽不开身,我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但是你要是也不去,那我也就吃不上了。”
说得还有点委屈巴巴的样子。
“快去,我想吃。”
沈昭质利落地站起身,一副肩负重任的样子,郑重地捏了捏程景的脸颊。
开玩笑,他可以不吃,但程景不能。小景儿还在长身体呢!
是的,在他眼中,程景一直都在长身体。
在程景身上充完电,就迈着坚定的步伐投入了群体之中。
包饺子这边带头的是一位制片老师,说话都会带点口音。他张罗着所有的流程,什么面粉,馅料原料,调料,擀面,做面皮等等,全都由他指挥,主打一个从零到有,所有事情都自己做。
随砚被分配到了包饺子这个最后的流程,也是聚集的人最多的。全剧组上上下下的人加起来,至少也有小百人,因此包饺子的量只能多不能少。
包饺子没有什么技术难度,随砚表示自己还是会的。漂亮的褶皱在他的手下成型,饱满圆润的饺子裹挟着面粉,在他身边逐渐堆积。
他一边动作一边注意到对面,感觉自己余光里看见了一道身影,抬头望过去就见沈昭质极其自然地融入了大部队。
他没有一句话,像是无情的生产线流水线工人。
周围有人边忙活边唠嗑,显得他们三人这片过于安静,但谁都没觉得异常。
那边聊天的像是聊累了,歇了几分钟,突然人群之中有人建议:“要不我们放点东西吧!就在馅料里面!”
他的提议得到了众人的支持,行动快的人已经开始寻找放些什么东西进去最合适。
“放硬币!”有人提议。
“可是没硬币啊,而且还得洗洗干净,可能还会得罪牙口不好的!”一阵哄堂大笑,显然被否决了。
“放糖果!”
“这玩意儿一遇热就化咧!存不住喽!”再次被否决。
……
“腊八蒜!”
新的建议出来,同样有人支持有人反对。
“这个可以!还挺有特色!”这是支持的。
“不行不行!那个味道我吃不惯!”这是反对的。
两方僵持不下。
提出这个观点的人观望了一会儿,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我觉得腊八蒜挺好的,这个东西本来就很有特色。喜欢的人吃到了就是福上加福,不习惯的人吃到了那就说明新的福气从那一刻开始了!好运来了,不管是什么姿态那都是好运,就跟腊八蒜的味道一样。重要的不是味道,是它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现在我们赋予了它好运,那么它就永远都是福气了!”
“图个好彩头!”
这个说法倒是说动了人心,说到了打工人的心里去了。也不是迷信,谁不想好运落在自己身上,就当图个念想,有理想可追。
沈昭质听完全程轻轻笑了一声,轻生补充:“中奖的人可以来找我兑奖,有红包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