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质跟他东拉西扯好一阵子,才回到自己真正的目的上,开门见山:“程景最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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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砚、沈昭质还有程景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前两者不必过多赘述,而程景则是和他们从幼儿园认识,因为沈昭质和对方打了一架,从而不打不相识。
别看现在成为一个集团老总的沈昭质严肃又禁欲,能令自己公司的员工退避三舍,更甚至有人言沈总跟他们对视的时候他们需要常备心脏病高血压等类型的药随身放置,以备不时之需,但也就亲近的人才知道他小时候是什么样子,无法无天,上蹿下跳。
随砚从小乖到大,让罗蕙兮省了不少心,然而同样的,省下来的心都去教育自己的弟弟了,他简直就是随砚的反义词。叛逆期的时候谁的话都不听,也就随砚说的话能挺进去几句。成年后的性格逐渐收敛,稳重地让人惊奇。
沈昭质和程景打的那一架动静不小,事情的起因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是沈昭质先动的手,后来程景砸了他额头,流了不少血,他又打得程景鼻血直流,连在一旁劝架的随砚都被误伤得脸颊泛青。
围在一边的小朋友去叫了老师才制止了这场斗争。
最后的结果是双方家长来进行协调,他姐姐心疼地拦着自己儿子,重重地锤了他的后背一下,让他道歉。他也知道自己意气用事,诚恳地朝对方道了歉。
程景揽着妈妈的腰,躲着半个身子,鼻子太疼没有跟他说话。半晌才止住血,对他说:“对不起。”
沈昭质一下子更愧疚了。
关系的转变是程景搬来了他家隔壁。那段时间他只知道他家旁边要来新的邻居,没成想居然是程景,他高兴得连忙跑去人家家里拉着人家的手,直直说出:“程景,那天你还没原谅我。不过没关系,我以后能跟你一起玩吗?”
小程景有点迷茫,抬头看了看妈妈,见妈妈微笑着朝他点头,他才一本正经点点头:“我早就原谅你了!我妈妈说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以后我们一起玩!请多多关照!”
沈昭质更兴奋了:“还有随砚!我们一起!”
“好!”
就这样,三个男孩子从一场打架的交情互相扶持,到了现在这个年纪,所有的回忆,都化成了他们之间关系的粘合剂,牢牢地贴合在一起,无法分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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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他的问话,随砚挑了挑眉:“你俩关系应该比我好吧,你问我?”
沈昭质正了正身形,温和的面庞只剩忧伤:“他已经大半个月没理我了,我都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随砚觉得惊奇:“那你不去哄?你就等吧,人跑了我可不管。”
沈昭质觉得委屈:“哪是我不哄啊,你也知道他是个导演,到处跑,我就算抽出时间了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取景,他不告诉我。”
随砚:“……”
随砚:“你们的感情,真复杂。你到底干了什么把他惹生气了?”
沈昭质咳了咳,有点拒绝开口:“那什么,你小孩子,别乱问。”
随砚再次:“………”
你就比我大不到一岁啊喂!
随砚扶额:“你不用说了,我懂了。”
“我劝你早点去哄,他又没真生气,但你要是真不付出行动,那就真生气了。要的是道歉吗!要的是态度!态度得端正!你们俩这一路说顺利也不顺利的,都在一起快十来年了,你少整出些幺蛾子。不过多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俩之间的事情自己处理。”随砚警告他。
沈昭质一点作为小舅的压迫感都没有,被外甥一通说教也虚心接受:“知道了,等会儿我就去堵人。”
随砚:“堵人可以,但答应我请一定要遵纪守法好吗。”
沈昭质不理他,自顾自吃着东西。到底是自小的情分,随砚点的东西都是合口味又适量的,一餐下来连浪费都基本没有。
随砚放下手中的筷子,向貌似在手机上发消息哄人的某人说:“我去一趟洗手间。”
某人头也不抬,挥挥手让他去,一点也没有在员工面前沉稳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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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砚从洗手间出来,站在水池前洗手,忽觉身边有一道影子,也没偏头去看,反而抬头看向了面前的镜子。在镜子里和一个人视线相撞,对方的眼眸里倒映着顶光,水波一样粼粼,传递到了随砚的眼睛。
随之,带着笑意的声音从侧方贯入耳朵。
“随老师,你说我们这算不算,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