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在柳树下的一处杂草丛里,正躺着一只小猫。
小猫通体雪白,体格瘦弱,瞧着像是才离开母猫自力更生没多久。
它此刻奄奄一息地趴趟在地,喉咙早已哀嚎的沙哑,见有人来,想哈气驱赶,却哈不出多少声音。
宋云靠近它,仔细打量,却发觉它粉嫩的鼻尖处,有一道划痕伤疤,再看身前的左爪,因为流血结痂,也使得毛发打结成一团。
宋云蓦地心一紧,眼眶处竟不知觉发酸,看着小白猫脆弱地粗喘大气,肚子因急促呼吸而起伏不平。
她再也忍不住,随即伸手去轻柔地将它抱起,小白猫此刻已没有任何气力,以为有异物袭来,却也不再做任何无谓挣扎。
因竹筐还放在聚香楼那附近,宋云将小白猫抱在怀里,便直奔过去。
此时赶到竹筐旁,宋云小心翼翼地将小白猫放至筐底,又倒回去方才柳树那地方,使劲拔起周边的杂草。
待手里抓了一大把,她才赶忙掏出身上的帕子,走到清水河的低洼处将帕子沾湿,慌不择路地赶回竹筐处。
小白猫似乎比方才安静了些许,宋云轻手轻脚地把杂草铺在筐底,又帮它睡得更舒坦一点。才用力将帕子拧了拧,把湿润的帕子覆在它唇上。
它初时不动于衷,不稍半会,似感受到是清凉解渴的水源,不由得缓缓张开了嘴巴,露出舌头慢慢舔食。
宋云看着眼前呼吸渐有所平和的小白猫,她这会紧绷的身子也悄然放松下来,只是她并未完全放心。
她判断不出这小白猫目前伤势如何,最稳妥做法,还是将它带去兽医大夫那瞧一瞧。思及此,她又赶忙起身,将竹筐背在身后,凭着记忆中的路线走去。
停至李记兽医堂前,宋云望着头顶的牌匾片刻,便抬脚踏了进去。
“大夫,劳烦您帮忙瞧瞧我这狸猫。”宋云走进堂里,便见一个与她差不多年岁的女子坐于堂中,料想便是那大夫,忙朝她喊道。
大夫见状也赶忙起身,“怎么了?”
“这猫是我方才捡到的,我瞧它呼吸急促、一动不动的,不知是不是伤到哪了?”
“我看看。”大夫闻言,从宋云怀里接过脏兮兮的小白猫,便放在一张特制木桌上。
只见她将小白猫的眼睛翻了翻,又将嘴巴捏了个弧形,瞅了片刻,最后才将那受伤的前爪查看起来。
不过也没查看多久,便放下了。一旁的宋云瞧着,只觉疑惑不已,便将目光移至大夫身上。
大夫却是轻笑一声,说道:“放心罢,这猫无大碍。左不过是因饿极了,又与其他猫打架,才这么虚弱。”
“毛发雪白的这种野猫,在大自然界里,地位低下比较难生存。
与其他猫争夺不过食物,又容易被其他猫驱赶欺负。回去后好生将养着,少食多餐,身体会慢慢恢复的。”
“省的了,多谢大夫!”宋云闻言重谢。
“对了,它爪子受伤那处,已经慢慢结痂,也无需再用什么药物,只切记莫沾水便可。”
“好。”见大夫这般叮嘱,她又连忙应是。
如今得知这小白猫并无多大问题,宋云一时高兴地笑不拢嘴,她早已下定决心,要将这小白猫带回家养去了。
如此结果,再好不过。她将小白猫放回竹筐里,便轻快走出兽医堂,待出了门,便直奔一处还未收摊的猪肉摊子。
见摊板上只剩些猪骨头和小块猪肉,宋云便让屠夫把肉全称了,约莫半斤这样,付了钱又快速走到那刘家糕铺。
待一切都买好,她才又匆匆忙忙赶回去。
心底只忧着陈庄哥届时回那聚香楼不见人,只怕是要急坏,遂赶忙加快脚步。
宋云气喘吁吁,临近聚香楼时,果真瞧见陈庄哥背着她那落下的那个竹筐,在街道上四处抓着行人比划询问。
她心底满过意不去,赶紧拨开人群跑向他。
“陈庄哥,我在这!”
宋云跑到陈庄身后,伸手搭在他手臂上示意一番。便忍不住低头大口呼吸起来,急跑这一下可真要累垮了。
陈庄早已怔愣在地,一时没反应过来,直至他身前那行人有些不耐烦地推开了他的手,他才猛地惊醒。
随即便反抓住宋云的肩膀惊问:“阿云,你方才哪去了?没出事罢?”说着又将她上瞧下瞧个遍。
宋云这会已觉好受许多,感觉又快被他晃晕,不由得赶忙解释:“陈庄哥,我没出什么事,你快别晃我了。”
经宋云提醒,陈庄忙撒开手,“真的?”
“真的。”宋云笑应着,又解下身后的竹筐递到他面前瞧,“我方才是带这只受伤的小白猫去兽医堂了。”
宋云说着,又与他说起这只小白猫的来龙去脉,最后忙歉道:“劳烦陈庄哥久等,害你寻我那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