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一直以来在我们村中便有个习俗。
若是有人中举及第,亦或是在任何比赛中获得了名次,皆会有奖品以资鼓励。所有奖品,由全村集资、以宗祠名义发放,只不过,每次的奖品会不同罢了。
而这一次的黎锦比赛颇为重要,故以重金作为奖励。”
闻听得此言,宋云内心早已激起千层波澜,而她先前的顾虑,也早在悄然间一点一点散去了。起初她还担心着若花了时间去参加比赛,便无法兼顾得赚钱,可如今看来,或是能够一举两得。
就算是要通过忙活其他农务来赚钱,也得花费上不少时间,与其如此,不如便把时间花在此次比赛上。
如若她真的能够纺出好的黎锦来,不求一举夺魁,若是能赢来些奖金或是礼包,便也足矣了,与此同时也算了却她一桩心愿。
思及此,她不禁兴奋地抬起眼眸,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陈庄他们,却在此刻间,对上了陈庄那双早就期待已久的目光。
见此景,宋云不由忙敛了敛神,将视线移开了些,才简单地同他们俩人说道:“陈庄哥,柳青姐,我之前之所以顾虑着,是考虑到时间问题,怕耽搁了田地里的活计,届时也误了收成,遂才不敢报名。
不过如今听得陈庄哥这般说,我倒是彻底了解此次比赛规则了,今儿仔细想一番,我决定参加这一次的比赛!”
此时宋云郑重说完,陈庄及陈柳青皆是了然地点点头。
陈庄见宋云不再被之前的顾虑困扰,他不禁替她感到高兴,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笑出声,提前祝愿她道:“阿云,那便祝你在这一次的比赛中,取得一番佳绩!”
到了这会,三人已吃饱喝足,天也晚了下来,正值此时,门外响起了马车轱辘轴的声音。
不多时,便见它停在了门口,此时的院门敞开着,只见马车上的车夫跳了下来,便扯着嗓子唤起院内的陈柳青。
陈柳青晓得这是夫家人来接她了,便不再坐着和陈庄宋云他们闲聊,待起身回屋抱起小儿,同俩人辞别后,便坐上马车离去了。
宋云跟着陈庄在门口目送陈柳青离开,便同他进屋一同收拾起碗筷。
可此时的陈庄见宋云又来上手帮他,却是忙抢过她手中的碗笑拒道:“阿云,这些你且放下罢,不是多麻烦的事,我一人来便好。”
宋云见陈庄面色坚定,奈何不过,便也只好笑着依了他的话。
想着如今天色也不早,她此刻身体已无大碍,再留在他家中也不合适,便同他告别后,也起身归家去。
陈庄见状,便也忙跟着将她送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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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走在回家的路上,宋云已经做好打算,待到明天天亮了来,她要第一时间去寻阿雅,同她说起今儿知晓的关于比赛的好消息,以及她的决定。
待回到家中,简单洗漱过一番后,她便忙回到内室翻起她的书箱子来。
先前她答应过阿雅,要借两本她已阅完的读物予她,便想先行备好,以免明儿给忘了。
宋云这会已将两个箱子的读物全部翻了出来,打算仔细挑选一番,只是这目光流转间,却忽然瞥到了角落里一本破旧的书籍。
那本书纸张发黄,封皮也已破碎,瞧着像是被翻过千八百遍。
只是当她瞧见书本上依稀可见的名字时,目光却不禁有所触动起来,便忍不住伸手将它拿到跟前,轻轻抚摸着。
这是一本记载着关于苏家独门织造技艺的纺织书籍,也是苏母留给宋云的唯一遗物。
回想起小时候,母亲便是拿着此书一遍一遍教导她,只是自从母亲去世以后,此书便被搁置了许久。
宋云出了会神,直至桌子上的烛火闪了一下,她方才醒过神来,便不再多想。
将书本小心翼翼地放置箱底后,又从书堆里挑选出她最钟爱的两本放至一旁,随即便将地上的书悉数收起来。
想到如今她病气才过,不宜太过深熬伤神,便也早早躺到床上睡下了。
翌日,天到这会也彻底放晴,屋外的阳光明媚,人瞧着心情也变得舒爽。
宋云用过早食后,便到水井旁将昨晚褪下的衣物浣洗干净,这是柳青姐先前借于她的,她也需得清洗干净后,下回送还于人家。
此时端着一盆衣物,宋云走到太阳底下,使劲拧干水后,便将其披挂在绳子上。
待晾晒完最后一件,她便收起木盆往屋中走,去取出打算带给阿雅的书本和地瓜叶准备出门。
可谁知这时候,没想到她想见的人,却已是急匆匆朝她家奔来了。
宋云抬手遮住头顶的阳光,定睛瞧去,看清来人是阿雅时,却是惊了一下。虽不晓得阿雅这会为何而来,可她内心还是顿生欢喜,便忙向她招了招手,也快步朝前走。
而此时的阿雅,才刚走到宋云身边,却是二话不说,气喘吁吁地绕着她围看了一圈,随即便抓着她的双手上看下看。
直至确定了宋云此时是完好无损地站在她面前后,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宋云瞧着阿雅这番动作却不由愣了眼,只呆呆的任她查看完才疑惑地开口:“阿雅,你这是怎的了?可是我这衣裙上染了何物?”说着自己也不由转睛往后瞧了瞧。
这会阿雅缓了缓气息,摇了摇头,才忙向宋云解释:“今儿我出门时,撞见了陈叔,听他提起你昨儿好似出了事,昏昏迷迷地被陈庄哥抱在怀里送去医治。我以为你出什么事了,遂才匆匆忙忙赶过来看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