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为了三个月后冬至节,咱们村举办的黎锦选拔比赛呀!”
说起这个,阿雅倒来了兴趣,方才无闲钱买书的忧愁情绪,好似被一阵清风吹拂过般,慢慢消散了。
见阿雅这般说,宋云一时也变得好奇起来,不由细问道:“这是什么比赛?”
“谈起这个黎锦选拔比赛,还得从咱们村一个厉害的人物说起!”阿雅此时兴奋地说着,当她谈及这位厉害的人物时,脸上早已是布满崇拜。
而阿雅说的这位厉害人物,正是黎村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黎奶奶。此次比赛,也正是黎奶奶主张提出。
黎奶奶年轻的时候,便喜欢各种纺织技术,如今也沉迷于钻研各类失传已久的古老纺织技艺。
她一生未婚未嫁,无儿无女,皆只是为了在追求纺织技艺这一条道路上,能够实现更高的造诣。
直到三年前,黎奶奶终于亲手创造出了这黎锦的纺染织绣技艺,运用简单的材料,配合灵活高超的染织手法,便能够创造出既精美又实用的锦布。
黎奶奶将这方法告知于乡民,乡民们只需运用这初创的黎锦技艺,通过简单的纺织方法,便能够编织出实用的黎锦衣物及织袋,着实便利了日常生活。
而后来的日子,黎奶奶也从不停歇对于更为精湛的黎锦技艺进行钻研。
只是到了今年,逐渐年迈的黎奶奶似乎也意识到,她对这黎锦技艺的钻研已经逐步力不从心,她并不想看到,待她百年过身之后,这些苦心钻研一辈子的东西也随她而去。
为此,经过深思熟虑的考量,她决计收一名徒弟,亲身向她传授这些黎锦纺织技艺,并使其能够不断传承下去。
不过此消息一出,村中各家各户的妇人或未出阁的女子,皆纷纷慕名而来,黎奶奶瞧着这隔三差五来报名的人,一时也犯了难。
思来想去,终是和村长陈庄及村中的族老他们商讨合议,最终决计在今年的冬至节举办一场黎锦选拔比赛,挑选出最为合适的弟子。
宋云听着阿雅娓娓道来,话至此,她也不禁对这位素未谋面的黎奶奶肃然起敬起。
这是怎样一位心性坚毅的女子,能够用一生去追求自己所喜爱之事物,还从未停下脚步。她很好奇,甚至有点期待,想一睹黎奶奶真容。
此时想到阿雅愿意舍下爱书,留着银钱去买那棉花团子,宋云这会也算是明白理解了。
只是望着阿雅不舍地走向书架子放下手里的书,宋云略沉思片刻,似想到了什么,便忙走到她跟前宽慰道:“阿雅,你莫难过,待到下回攒足了钱,我再陪你来这里买可好?”
话到这,宋云停了下,又轻笑道:“另外我家中存有二十来本书籍,含诗词歌赋,轶闻奇事集,经商账簿,还有小话本等,如若你不嫌弃的话,隔日我给你送几本去?”
阿雅这会正低垂眼眸,听得此话猛地抬头望向宋云惊道:“真的吗?”
她没想到宋云家中还存有这么多书籍,一时只觉得惊羡不已,不由再次惊喜地确认道:“你真的愿意借我一阅吗?我定会好好保护好它们的!”
“自然是愿意的,你看多久都没关系。”宋云闻言忙笑应着。
“那太好了!”
得宋云肯定,阿雅这下心满意足地放下书,也不再似先前那般恋恋不舍了。
紧接着她便拉着宋云欢快地奔出书肆去,直奔了下一个铺子。
*
两人从棉纺铺子出来,买好了棉花团子,宋云便被阿雅带着逛了逛最后几处地方,镇子并无多大,宋云也将路认的差不多,瞧着天色已近午后,便提议着归家去。
此时走回在骡车的路上,宋云仍心记着黎奶奶的传奇事迹,她觉得甚是有趣,想要了解的更多,便再次向阿雅打听起来。
阿雅闻言自是万分乐意,随即便滔滔不绝讲个不停,宋云一路上听的津津有味,正思索其中,可谁知阿雅这会却忽转话头,问起了她个不相干的问题。
“阿云,你可擅长女红织绣之技?”
“怎的问起了这个?”宋云闻言浅笑一声,随即点头道:“这自是会的,只不过也无多精。”
若论织绣技艺,宋云打小也算耳濡目染,宋云的外祖苏家,曾经是江南织造的大家,虽如今没落了,然其精湛独特的技艺也曾风光一时。
而宋云从小受母亲熏陶,自是学习了不少苏家的独门织绣技艺,只是惋惜的是,苏母在宋云八岁那年便因病逝世了,自此,宋云的织绣学习也渐被搁置,直至荒废许久。
然而当阿雅听到宋云还有这纺织技艺的底子时,她想也没想便欢快地脱口而出道:“阿云,我在想,你这般喜欢黎奶奶的事迹,要不你也同我一块参加这次的黎锦选拔比赛吧,咱们正好搭个伴!
至于这黎锦纺染织绣技艺呢,我来教你,你是个有底子的,我相信你定会学的很快!”
“可好?”
宋云闻言,却是一愣,她还从没想过参加比赛这一回事,如今听得阿雅这般建议,细细想来,也不禁有所心动。
只是心动归心动,她却不得不思索起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