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齐齐转向坐于右侧案坐的谢怍。
谢怍只定定望着门外的人。
多鱼回望过去,举了举手中的食盒:“谢大人,我来给您送饭。”
几位官员的目光来来回回在二人身上扫,在座的都是常年浸在五花八门案件里的人,此时都在空气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有胆子稍大的官员小声询问:“谢大人,这位是?”
谢怍淡淡的收回目光:“这位是周大人的令嫒。”旁的没多说。
听他这般介绍,众人失望了一下,但很快又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
周大人的女儿怎么来给谢大人送饭?
谢怍没给满足他们八卦之心的机会,起身走到门边将多鱼带去了偏室。
身后是叽喳的小声议论。
“周大人的女儿怎么来给谢大人送饭来了?”
“不知道呀?”
“我听说周谢两家有意要结亲。”
“周大人可是有两个女儿,谢家要的是哪个啊?”
“听说是大女儿。”
“我之前见过周大人家的大女儿,不是刚刚那姑娘的模样啊。”
......
谢怍和多鱼中间隔了两个人的距离,谢怍偏头看了眼多鱼手中的食盒:“周二姑娘何故给谢某送饭?”
多鱼步子朝谢怍走近了点:“是大姐姐为谢大人准备的,本应大姐姐给谢大人送来的,但大姐姐的脚不小心崴了,所以我便替大姐姐走了一趟。”
一阵馨香随着二人的走动时有时无。
谢怍不着痕迹的拉开二人之间的距离。
进到偏室,多鱼将食盒里的饭菜拿出来摆在桌上。
谢怍站在门边望着多鱼的背影,身影纤细如柳,几缕柔软的细发绵软的垂在白皙细长的脖颈上。
“若谢某没记错的话,谢某与周二姑娘并不算熟稔。”
多鱼依旧背对着他:“谢大人和多鱼的确算不上熟稔。”
谢怍:“送饭菜这种事还是应由下人来做的好,主子便是主子,下人便是下人,一个主子做了下人该做的事,岂不是乱了套。”
多鱼将食盒盖上:“大姐姐也一样吗?”
谢怍目光落在桌上的饭菜上:“我与她自是另当别论。”
多鱼低低回应:“是多鱼鲁莽了,我本是来给父亲送饭菜的,大姐姐因故来不了,我便顺手将谢大人那份饭菜给一并带来了。”
多鱼身上的衣衫宽松有当,谢怍目光落在那被衣衫勾出隐隐线条的背上:“有劳周二姑娘了,谢某稍后还有公事,就不留周二姑娘了。”
多鱼提上食盒,转身朝门边的谢怍福身:“谢大人慢用,多鱼先走了。”
路过谢怍时,多鱼半垂的脑袋猝不及防抬起,杏仁般的双眼直直与谢怍的双眸对望。
清润、明亮。
谢怍淡淡将视线移开落在她身后的门框上:“周二姑娘还有事吗?”
多鱼摇头:“只是想告诉谢大人一声,桌上那道红烧鲫鱼细刺多,大人用时要仔细些。”
谢怍目光倏地落回多鱼身上,定定瞧着她:“这是雪安让周二姑娘同谢某说的吗?”
多鱼转回头,低首:“谢大人认为呢?”
伴随着轻轻一句反问,人走出了偏室。
谢怍在门边立了半晌,看也没看桌上的饭菜,径直离开偏室。
谢怍回到办公处时,几双眼睛朝他望来。
“谢大人怎么这么快就用好膳了?”
谢怍将自己桌上那氲了一团墨迹的纸整齐折好,扔进一旁的纸篓里:“周姑娘是来给周大人送饭的,还望各位大人莫要误会。”
问话的大人迷了惑,可刚刚那位姑娘不是说是给谢大人送饭的吗,怎么谢大人这会又说不是呢。
他不解的还欲再问,不等他开口,身旁的同僚就扯了扯他的袖袍,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再问了。
他转头看了眼神情疏淡埋首于案前的谢怍,果断闭了嘴。
鲫鱼刺密且多,食用者稍有不慎卡喉、下肚,轻者,喉咙不适无性命之碍,重者,穿肠烂肚引性命之患。
食之,享之。避之,安之。
二者择其一,谢怍当选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