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容不鸟他,转过身迈着大步离开。
另一边,多鱼在跟倚翠讨经:“是不是男子到了阿容这般年纪,都、都有些特别?”
倚翠不敢妄论主人家:“奴婢不知。”
多鱼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对她道:“你先回去吧,我自己再逛一会儿。”
“是。”
把人支开后,多鱼出了府。
多鱼轻车熟路的来到目的地,青楼,醉乐坊。
可人还没进到醉乐坊,醉乐坊里的恩客们满脸不悦的从里面拥赶了出来。
多鱼在当中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容,周楼衣衫不整,嘴里骂骂咧咧的被一旁的朋友拉出醉乐坊。
一批官差涌进醉乐坊,本来还不愉的恩客们见到这群凶神恶煞的官差瞬间闭了嘴,识相的、自发的走出醉乐坊。
周楼整理好衣衫,杵在青楼的不远处看戏。
一个拿着木桶、看打扮是个做粗活的姑娘瑟缩的站在青楼门口,抬起头匆匆往外边一扫,最初只是卑怯的眼神在看到站在人群中看戏的周楼时瞳孔明显缩了一下,立马低下头不敢再乱看。
那眼神赤裸裸写着惧怕二字。
多鱼目光在周楼和那姑娘身上游移,最后视线定格在那姑娘身上,将她的样子牢牢记在心中。
不久后,官差从青楼里抬出一具尸体,而看热闹的人也唏嘘的四散离去。
据说死的是青楼里一个名叫胡贝的姑娘,说来也怪,一个青楼女子只要花点钱就能与其共赴巫山,可偏偏这女子死于一个让人不解的原因,奸杀。
周围的人看个热闹图了趣后也就心满意足的离开,但青楼里营生的姑娘们却愁云惨淡。
老鸨正在卖力的对贴封条的官差谄笑:“官爷,您看看您这边能不能行个方便,这封条可以不贴吗,我这还有一大帮姑娘等着吃饭呢。”
说着,将手中的银子塞到官差手里。
官差掂量了下手中的银子,分量不小,将银子揣在怀中,依旧没停下手中的动作。
老鸨见官差收了她的银子却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顿时愁的没了主心骨。
官差处理好封条后,转头对老鸨道:“这死的人是你们醉乐坊的,既然你们不追究,这封条也就例行贴两天,两天后就可撕去。”
老鸨愁苦的脸瞬间染上喜色:“谢谢官爷,谢谢官爷。”
多鱼收回视线,暗暗重复了遍官差的话,两天后就可撕封条。
多鱼回到周府,她前面的两个婢女正小声的讨论着二房周辅的事。
“你听说了没,三公子五日后便要被处死了。”
“啊!?”
“官爷查到了证据,说三公子就是马场奸杀案的凶手。”
“天呐,三公子平日看着最老实不过,没想到内里竟是个凶残、好色的。”
声音逐渐变弱,多鱼神情没有任何变化的往她院子的方向走着。
人各有命,她的细胳膊终究是不会不自量力的去拧大腿的。
多鱼数着日子来到两日后,她将脸用棕黄色颜料涂黄,在脸侧拟了个疤痕,去了醉乐坊。
多鱼一身男子装扮,虽依稀能辨出她是个女子,但碍于她脸上丑陋的疤痕和大方的手笔,老鸨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让她进了青楼。
多鱼进了青楼后回头望向老鸨,准确的说是望向老鸨的钱袋子,她心疼的闭了闭眼,转回头,目光向两边扫寻起来。
多鱼目光定在二楼其中一间房间处,随后步子有些急的朝她目光所在处的那间房间走去。
关门声响起,屋内在清理恭桶和不知明污渍的姑娘受到惊吓的转向门边。
多鱼出声安抚:“别害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
打扫屋子的姑娘害怕的低下头,拿起手边的恭桶就要离开。
多鱼拦在门口,细语恐吓:“如果你现在出了这间屋子,我会跟老鸨说你将你恭桶里的污脏东西洒在了我身上。”
那姑娘抖了一下,没再要出门,站在床边,死死低着头双手紧紧的提着恭桶。
多鱼见吓唬到她,寻了个位置坐下。
“恭桶很重吧,你要不要先放下,过来坐着歇歇?”多鱼望着提着恭桶的姑娘道。
没人回答也没有动静。
多鱼又把面前的糕点朝姑娘那边推了推:“午膳还没用吧,你要不要用些糕点?”
依旧没人回答。
“醉乐坊里只有你一人打扫这些恭物吗?”
这次,姑娘终于低低开了口:“不是,还有一人。”
多鱼点点头:“那很辛苦吧。”
姑娘再次没开口。
多鱼循循善诱:“醉乐坊里鱼龙混杂,你就没想过换一处地方吗?”
这个问题似戳中了姑娘的心,她身子微微动了动,嗓音低的不能再低:“我欠了老鸨钱,要在这里帮工还债。”
“那你还完债后,有想过要做什么营生吗?”
姑娘微不可见的摇摇头:“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