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亲戚,前几天来投奔我的,但是他不太爱出门,之前忘了跟你们介绍了,”池亦燃面色坦然地撒谎。
这里是秩序混乱的废土,没有现实世界身份证户口本之类的,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所以纪槐冬的身份池亦燃随口就编了。
要是说人是捡回来的,说不定又要增添麻烦,亲戚的话看在池亦燃的面子上,大家说不定还担待一些。
“亲戚?哦——”莫莉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悠了一圈,意味不明地说,“这样看来我给你做媒确实是多此一举了。”
什么意思?
因为自己家里有人要养所以再养另一个很困难的意思吗。
是不是有点儿看不起他了,虽然他也没有在这个游戏里成家的意思就是了。
池亦燃无奈道:“莫莉姐你先去处理梁鸿志的事情吧,我有事先回去了,待会儿我去找你。”
他还记挂着纪槐冬的伤口需要换药。
莫莉这才注意到纪槐冬好像受伤了,于是转身喊身后的龚繁声,“去叫徐医生过来。”
龚繁声看起来不太想听莫莉的话,一声不吭地走开了。
如果自己受伤的话,池亦燃是不想麻烦徐悯的。
但受伤的是纪槐冬,他身体本来就弱,万一出问题怎么办,还是找徐悯看看吧,说不定还有别的毛病呢。
不一会儿,徐悯提着她的黑色皮质医药箱过来了,穿着一条白色真丝睡裙,看起来刚醒没来得及换衣服。
“伤员在哪儿?”徐悯把皮质医药箱递给莫莉。
莫莉熟练地帮她把上面的铁扣打开,摊开端在手里方便徐悯拿工具。
池亦燃注意到纪槐冬的眉头又颦了起来,身体不自觉地往后退。
这家伙连被人拿刀子抵着都不怕,怕看医生?
池亦燃自认为发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事。
简直就像小孩一样。
“在这!”池亦燃拿起纪槐冬的手,朝徐悯招了招。
徐悯人比较高冷,不喜欢说话,平日出门和大家接触的少。
小区里的人都认不全,估计理所当然地把纪槐冬当成小区里的,自己之前没有见过的幸存者了。
徐悯从工具箱里拿出一个小煤油灯,把灯递给龚繁声,龚繁声默默掏出一盒火柴点燃灯,递还给了徐悯。
小煤油灯燃起亮黄色的火焰,把周围人的脸照得暖融融的。
徐悯刚接过来就毫不客气地塞给了池亦燃,“拿着。”
池亦燃接过灯,按照徐悯的指示,把灯提高到某个位置不动。
看着靠近的徐悯,纪槐冬反而又往后退了退。
莫莉“噗嗤”笑了,“跑什么呀?”
池亦燃用另一只手挡住了纪槐冬,让他不能继续往后退,而后变成了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
伤员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小孩,先哄着点。
“别动,给你看伤呢,看完伤回去给你做好吃的,”池亦燃低声哄小孩似的哄道。
不知道是池亦燃的安抚还是食物的诱惑起效果了,纪槐冬紧皱的眉头松开了一点,没有那么抗拒了。
徐悯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口,从摆放整齐如同艺术品的工具中找出了几个玻璃罐子,涂涂抹抹后简易地进行了包扎。
纪槐冬的身体一直在轻轻地颤,池亦燃从搭在他肩膀的手很清楚地感觉到了。
池亦燃下意识安抚地轻拍着他的肩膀。
趁着徐悯处理纪槐冬的伤口,池亦燃顺便问起了梁鸿志的事情。
“我昨晚去了他家房子,发现他在饲养畸形种,怕被他发现所以打算明天再去找你说这件事……没想到梁鸿志这么短的时间就弄出了别的幺蛾子,”池亦燃道。
“什么,他还饲养畸形种?怪不得,怪不得,”莫莉被惊得手一松,皮质医药箱差点掉到地上,还好她及时接住了,但还是挨了徐悯白眼。
池亦燃问出了自己从一开始就关心的问题:“发生什么了?你刚刚说他杀人了,他把谁杀了?”
“他杀了我妈妈!”
一个看起来只有七八岁,身材矮小的小女孩突然从莫莉身后跳了出来,两只眼睛通红,脸颊上还挂着没干透的眼泪。
她的衣服都是摔倒沾上的泥,领口处还有斑斑血迹,已经氧化成暗红色了。
这个小女孩池亦燃有点印象,是别的楼的,由母亲一个人带着,她的父亲听说半年前被畸形种杀死了。
莫莉腾出一只手来摸了摸小女孩的头,“素素,你来说吧。”
被唤作素素的女孩抹了一把脸上的泪,说话却条理分明,“今天我妈妈做梦梦见我爸爸,我妈醒来睡不着觉就带我去看他,到的时候,那个人正手里握着一把铁锨在挖土,旁边还有已经挖出来的骨头……”
小区后面原本是个大植物公园,几乎占了整个小区的三分之一,后来植物枯萎了,那里就被默认用来埋葬死去的幸存者。
那么梁鸿志半夜去挖……尸体?
畸形种以人类作为食物,所以为了养大畸形种,梁鸿志没有胆量去杀人,就悄悄半夜去挖坟盗尸拿去喂畸形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