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两家一说定,就赶在年节前定下了亲。
贺太师的儿媳宣氏,来安信侯府吃定亲酒时,在席面上略带着酸意道:“今年啊!谁家都没咱们郡主家中的喜事多,年初得了个大胖小子,年中女儿定了亲,到了年尾又是侄女出嫁还有儿子定亲,呦呦呦,你瞧瞧,这福气!”
宣氏口中虽酸,但也是真心羡慕明惠。
明惠含笑着道:“家中喜事虽多,可也累人,我呀真想多长两颗头来,可也没别的法子,孩子们年岁相当,自然喜事都凑在一处了,这不家里还有个女孩儿的亲事还悬在那里呢!”
众夫人里,除了宣氏,都知明惠说的是谁。
前几次城中的宴席,宣氏因要照顾受了风寒的婆母,并未参加,这次得知明惠要为她那庶女寻亲,她眸中闪过亮光。
宴席将散时,宣氏拉着明惠去了一旁说是要散散。无人之处,宣氏直言道:“郡主若要为三姑娘寻亲,不如见见我娘家表侄子?方才我细想过了,我那表侄子与郡主家的三姑娘乃是同岁,家中也是书香门第,如今虽是个举子,但样貌端正,等将来若能考个进士,也不委屈了三姑娘。”
明惠今日酒虽吃多了,头昏沉的厉害,可听完宣氏话立刻清醒了一大半,直勾勾的看着她。
宣氏知道她那娘家表侄子家世微低,父亲不过是个五品官儿,三姑娘虽是个庶女,可到底出身侯府,如若两家成了,那三姑娘到底还是屈就了,眼下见明惠不说话,她又为自己那娘家表侄添色道:“我那娘家表嫂子最是心善的只是身子不好,早已无力管家,正想寻个家世好又能干的姑娘嫁过去后好为她分忧,三姑娘若嫁过去了立刻就能当家做主,我那表侄子若再考取了功名,三姑娘日后也不差什么了,郡主今日听了我的话回去可要与侯爷好好商议商议,我且等着郡主的好信儿。”
宣氏娘家表侄子的条件确是让明惠心动了,光是嫁过去能当家做主这一条差点儿让明惠当场就应下宣氏,只是云嘉卉不是她亲女,她忍了又忍,等宴席上的客人尽散,她就匆匆去外书房寻了云怀生。
云怀生坐在一张官帽椅上,捧着一盏醒酒茶想了许久。
明惠见他不语,忍不住出声,“侯爷是怎么想的?仪姐儿身份尴尬,这些时日寻遍了金陵能和她相配的只有杜家次子,只是杜家的大儿媳是林侯爷的妹妹,身份高贵,仪姐嫁进杜家只怕妯娌之间要受气,倒不如嫁到沈家当自己家做主的好,若那沈容卿争气,侯爷日后不妨多提点提点。”
明惠之言正是云怀生心中所想,一盏醒酒茶下肚后,他道:“待我先去打听打听沈家家风如何,若是个好的,你便把乔姨娘叫到华瑞轩来说说这事。”
明惠点了点头,只是她是这样苦心为仪姐儿这样考虑,不知那乔姨娘会不会领她的情了。
小年前两日,金陵下了雪。
华瑞轩的正厅内,明惠着人把乔姨娘叫了过来,云怀生冒着风雪从外头回来进了华瑞轩。
一身墨色的狐裘大氅,趁的他愈发墨上如玉,纵使人已到中年,英姿不减分毫,反而多了几分岁月沉淀下来的稳重。
乔姨娘瞥见云怀生的模样,心头狠狠一跳,忍下内心的悸动和酸涩端端行了个礼。
明惠见丈夫回来,忙迎了上去,褪下他身上的狐裘大氅递给柳眉,又吩咐秋露上盏热茶来。
厅里正中,暖炉散着温暖的气息,云怀生站在炉前取暖,散散身上的寒意,眼睛盯着炉子里的碳火道:“仪姐儿的事,明惠与你说了吧。”
乔姨娘本要坐下,听到这话又站了起来,脸色募地煞白,咬着唇不一会儿眼角有了水光,低声道:“夫人与妾身都说过了。”
“那……你是如何想的?”
乔姨娘深吸了口气,身子微微起伏了下,似是鼓了很大的勇气,她缓缓道:“妾身,妾身不愿意。”
说罢,她的眼泪同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又委屈的泣道:“侯爷,仪姐儿也是你亲生的女儿,你和夫人不能这么作践她!”
云怀生微微有些不悦,抬眼去看乔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