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删完聊天记录,樊知颂又发来了一条消息。祁楚曜实在不想看,但这次樊知颂只发送了一条,所以他即便不想看,还是看到了。
樊知颂:【我爸明天过生日,想邀请你参加,你来我家吧。】
祁楚曜盯着这条消息。
他有些纠结。
樊家和祁家的关系一直不错,樊知颂的父亲樊历一直把他当成“干儿子”看待。每年无论是祁楚曜的父母还是樊知颂的父母过生日,两家人都会聚在一起庆祝。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不过他一旦去了,樊知颂肯定会借机说一些让他生气的话。但他又不想拒绝樊历,毕竟樊历对他一直很好。
祁楚曜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这时樊知颂的父亲樊历发来了一条消息:“我的好干儿子,我明天过生日记得来啊。”
樊历那热情且不容商量的语气,让祁楚曜想委婉拒绝都觉得会伤了他的心。
他想了想,还是回复了一个“嗯”。
祁楚曜退出了微信,决定不再纠结这些事情。樊知颂又不是什么瘟神,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去参加樊历的生日聚会,又不是单独去见樊知颂,所以也算不上“背叛”沈思翊偷偷和情敌私下约会。
但祁楚曜也不打算隐瞒这件事,他用手肘戳了戳沈思翊的胳膊,慢条斯理地说:“明天樊知颂他爸过生日,我得去一趟。”
沈思翊的反应很平静,他转过视线看向祁楚曜,“嗯”了一声。
祁楚曜看不出沈思翊到底是什么情绪,解释道:“以前我每年都去,今年不去不好。”
他看了一眼沈思翊,继续说道:“我会快点回来的……”说完,他的手主动覆在沈思翊的手上,手心安抚地摸了摸对方的手背。
沈思翊当然不希望祁楚曜和樊知颂见面,但他也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就断了祁楚曜的社交。他叹了一口气,亲了亲祁楚曜的额头,然后道:“那完事儿我接你。”
第二天,沈思翊送祁楚曜到了樊家。樊家位于北城市中心,与他们自己家距离也不算远。祁楚曜不知道生日会何时结束,便让沈思翊先回去,到时候再来接他。
祁楚曜下车后,一眼就看到了樊家别墅那气势恢宏的大门,大门由精致金属材质打造,上面雕刻着繁复而优雅的图案。
祁楚曜突然注意到,樊知颂两手插在裤兜里,就站在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很可能等的就是他。
祁楚曜不至于心虚到要躲樊知颂,他抬起头,毫不避讳地走了过去。大门自动为他打开,他正准备忽略樊知颂,和他擦身而过时,樊知颂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今天樊家到场的还有樊历的亲朋好友,祁楚曜不想在这个地方和樊知颂争执,让别人看到都不够丢脸的。
祁楚曜以前也有不少追求者,但像樊知颂这么缠人的还真没有。
祁楚曜看着樊知颂抓着他的手,眼神深不见底,然后强势地直接把手臂抽回。樊知颂抓着他的手落了个空。
祁楚曜也没管樊知颂什么反应,大步流星地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往前走,几分钟后,终于到了别墅。
因为今天人来人往,所以别墅的门压根都没关。祁楚曜直接走了进去。
樊历坐在别墅大厅的沙发上,身旁坐着他的大女儿樊真珍,以及那些生意上的朋友。
祁楚曜正准备走过去和樊历打个招呼,这时樊历也看到了他。樊历站了起来,一点儿都没有成功商人的架子,像个见到儿子般兴奋的父亲一样热情地招呼祁楚曜:“楚曜来了,快来坐!”
樊历拍了拍他身旁的空地方,原先坐在樊历身旁的人很有眼色地起身,让开了,留出一大处空地。
祁楚曜点了点头,坐在樊历边上。樊知颂正好这时候也进门,他看到了祁楚曜,一下子坐到他边上。
祁楚曜抬眼看了樊知颂一眼,眼神带着几分冰冷和不耐烦,而对方像是忽略了他的不悦,依旧是一贯轻佻挑衅的样子。
祁楚曜收回视线,心想坚持一会儿结束就好了。
樊历侃侃而谈,游刃有余地周旋于亲朋好友间,时不时地关切祁楚曜几句。
祁楚曜本身就不是一个擅长说场面话的人,对于樊历的话他也只是简单地应答几句。
祁家破产了,但祁楚曜实在太显眼。虽然现在的人捧高踩低,不会在意落魄的家族儿子,但樊历对他态度亲和,其他人也是笑脸相迎祁楚曜。
祁楚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贯地带着冷漠和疏离。现在他对于别人怎么看他根本不在意,对于那些嘘寒问暖的人也只是应付一下。
很快,樊家的佣人招呼各位来宾吃饭了。
今天樊历过生日,樊家厨房外的餐厅布置得井井有条,两张长长的餐桌分别摆放着精美的餐具和诱人的美食及美酒。
来的客人中有一半是中年人,还有一半都是樊家亲戚的孩子。于是,中年人一桌,青年人们一桌。
祁楚曜其实不太想吃这顿饭,但没办法,他现在也走不了。他随便找了个空座坐了下来,樊知颂立马像个膏药似的贴在了他的旁边。
樊知颂的姐姐樊真珍坐在了祁楚曜对面,剩下的人陆续入座,一群俊男靓女们正准备开饭。
祁楚曜冷漠着一张脸,他自带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随便夹了点东西放在面前的盘子里吃了起来。
“楚曜,好久不见了,想没想姐姐啊。”祁楚曜对面传来了樊真珍自来熟的声音。樊真珍长得很美,穿搭很时尚,性格也比较外向。
祁楚曜抬眼,漆黑的眉眼压着几分懒散,一如既往地低沉声音说道:“当然想。”
樊真珍拿起酒杯,朝着祁楚曜比划了一下。祁楚曜自然明白什么意思,他往自己酒杯里倒满了酒,拿起酒杯两人不谋而合地靠近,祁楚曜轻轻地与樊真珍的酒杯碰了个杯。
祁楚曜一口气喝完了一杯酒,这时,餐桌上有个打扮时髦的黄毛突然拿起手中装着白酒的酒杯,朝着祁楚曜一副哥俩好的语气说:“兄弟,咱们干一杯啊。”
祁楚曜看了看黄毛,打量了一圈,他不记得这人。两人对视了几秒,他想起来了,这是樊知颂的亲戚张宴。
祁楚曜和张宴也不熟,他没搭理张宴。
“哎,嫂子,干嘛不理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