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壮实男子低声在掌柜耳旁说了什么,他的脸色瞬间缓和,正想说些什么,柳轻筠一本正经地回答:“自然不一样,只要您想,我可以让这些家养的猪比皇家的好上千万倍。”
此言一出,场面陡然安静,堪比落针可闻,半晌,掌柜才出声:“柳姑娘慎言,天家岂是我等能冒犯的?”
虽是指责,却是明晃晃的示好,柳轻筠从善如流:“是我莽撞了,但话糙理却不糙,掌柜,我实话告诉你,我家有本祖传的养猪秘籍,照此法养出的猪就没有一个不好的,无论是肉质还是其他,先前此秘籍一直被压在箱底,我爹去世后才得以重见天日。
有此秘籍,你出钱我养猪,到时长大卖与你,配上我的美食菜谱,玉友楼又有何愁?
如你们所见,我这两头母猪怀了崽,眼看着下月便要生了,我院子小,这才想与你合作,你若仍不信我,大可将这头阉过的猪宰杀做菜品尝一番,再来考虑今日事。”
秘籍当然是唬人的,不过不如此说又如何能说服掌柜相信她一个闺阁女子有此能力?
加上柳轻筠惯有的说谎诚恳的神态,掌柜果然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他扭头看向身后二人,回过身说:“这不是小事,容我想想。”
柳轻筠格外善解人意:“自然,蓝楹,把我昨夜写的十二道菜谱单子拿来。”
掌柜眼神一凝,瘦长的男子更是双眼放光,蓝楹拿着一叠纸张来到柳轻筠身旁,将那叠纸交到她手中。
掌柜一行人的目光几乎是黏在那叠纸上,若是眼神能有火苗儿,只怕那一沓纸早就烧了个干净。
柳轻筠状似无意般抖了抖纸张,几人的目光随之一抖。
她像是才发现他们的眼神,疑惑道:“你们自去商量呀,看我做什么?我脸上又无字。”
掌柜艰难地移开视线,看向身边的二人,叹道:“两位是何看法?”
壮实男子抢先发言:“可行,我就没见过哪家这般养猪的,那几头猪个个油光水亮,一看便不同,咱们干脆买下那头豮猪(fén zhū),尝尝味。”
瘦长男子点头附和:“让我来做菜,看看这女娃所言是真还是假。”
这俩人是掌柜多年好友,壮实男子是资历颇深的屠户,瘦长男子则是玉友楼主厨。
既然他们二人都赞成,掌柜不再多言,转身下了决定:“那便依柳姑娘所言,那头豮猪出个价吧。”
柳轻筠早有预料,笑道:“那便依市价,四百钱。”
“成交,我一定尽快回复你。”
柳轻筠莞尔:“十日为期,逾期不候。”
顺利结束。
柳轻筠对自己亲手养大的猪有相当的自信,送走一行人,她转身回到后院,盯着两头母猪看了会儿,心道不出十日,它们就会产崽。
不要让她失望呐。
六月底悄然而至,距离上次洪碧君离开柳轻筠家已过去五日,其间,杨婉清上门来找柳轻筠,刚碰面就幸灾乐祸地笑出声:“听说你跟洪碧君那丫头吵架啦?你以为我以前为何针对她?真是大快人心呐。”
柳轻筠无奈:“少说些吧,你那边如何了?”
闻言,杨婉清瞬间收回笑容,变得有些踌躇不决,扭扭捏捏半天才开口:“挺好的,反正挺好的,话说你替我给,给那位道歉了没?”
柳轻筠故意逗她:“谁呀?”
杨婉清立即恼怒,嗫嚅好一会,自暴自弃喊出来:“宋公子,你代我道歉了不?”
“说了说了,他也原谅你了。”
“估计还是看在你的面子上,那人对别人根本是铁石心肠。”杨婉清嘀咕着,柳轻筠一时走神竟没注意到这句话。
“你也别忧心她,我还能不知道她,洪碧君就是个软的,放心,她准会巴巴跑来找你和好的。”
杨婉清见她走神,以为柳轻筠心里挂念洪碧君,遂故意满不在乎道。
柳轻筠牵挂的可不止这一件事,她也没解释,转移话题:“你来找我,单单只为说这些话吗?”
杨婉清笑骂:“尽混说,你明知道我为何而来。”
“是吗,我知道这事?”
杨婉清气得鼓起脸颊。
柳轻筠忍俊不禁:“好吧,我确实知道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