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花满衣恶狠狠揪着不知悔改大白鸟脸颊,强制她被动做出璃茉喜欢的“奇怪的脸”,指拉扯脸颊到离谱角度,超痛。
“不要说奇怪的话!”
可以说这是她第一次对白小发雷霆。
白声音模糊但意志坚定:“但小衣其实很怕被大家讨厌,我只是讲了真相又没骗人,好感度高上去后续才不会被扣鸭蛋嘛!”
花满衣欲哭无泪的表情淡下,恢复成平日家族里优雅人偶模样。
白趁机逃开。
“所以都最后了,任性一点也没关系。‘想让喜欢的人们更喜欢自己一点’——耍点小心机也没关系,自私一点啦小衣,你也可以更自私一点!”
她最爱的小衣值得最好的!
“……可是白,我这不是无私。”
少女嘴唇翕动,诉说心中真理,“尊重是爱的前提。我确实想让大家幸福而做了许多,但这是我的事,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获得‘报酬’。”
白死不悔改的样子渐渐被柔化。
花满衣将她拥于掌心,看着她理想中的自己,想做就去做,最直率勇敢的自己说:
“我的喜欢与他们无关,不应该成为枷锁。温和的等待,和为了对方考虑的心情,名为‘喜欢’的思绪本身就足够美好啦。”
哪怕最坏的情况,真的出现“更喜欢的人”,虽然会很难过,花满衣也绝不会阻止他们奔向其他人。
“我希望给予出去的爱是真诚的,就像我对你和空,你们对我那样。”
白还有点不服气,身子前倾,倔强的像小牛犊,“可一些坦白是没问题的吧,这也是小衣的心意,想让他们看见的,他们也想看见的,小衣的珍贵心意啊,他们也是高兴的!”
大家都高兴不就好了吗?这是双赢!
“那是因为他们是善良的好孩子,但我们不是,不可以掩耳盗铃,消耗看似‘理所应当’的善良包容。”
这不是仗着对方人好占便宜吗?
花满衣摇头,“白,热爱创作的你一定懂:赤子之心,温暖治愈的真诚情感是人与人之间最珍贵的东西。
文娱作品里那些刻画得要生要死,极端刻薄的类型,比起‘爱’,本质更像充斥掠夺气味,令人不适的占有欲。我们喜欢的‘纯爱’是互相付出,而非互相索取。”
她极尽耐心,劝导过分纯粹直性的理想中的自己,将过去旅途的珍贵体悟掰碎喂给堪堪十岁的守护甜心。
“凪彦、亚梦、璃茉、唯世、弥耶……大家都是很温柔的人,都在为彼此考虑,尊重对方是个独立的个体。
我想让他们幸福,要的是他们自身感到幸福,而非我们眼中‘他们的幸福’,哪怕这幸福不是由我们提供——大家都是这么想,而这也是我们的想法,对吗?
爱是克制,是希望对方幸福的给予,而不掺杂‘让我也幸福’的索取——大家都在这么做,只有我们在耍赖,这样真的好吗?”
白沉默。
良久,她像雨水打湿的鸟儿,焉了吧唧耷拉下脑袋,“对不起,小衣。”
花满衣亲了亲她,“我知道你只是……有些烦躁。”
因为哪怕是她,也是如此,自梦境伊始后无时无刻不是如此。
白抱住她拇指,“但我也真的……希望小衣的温柔不会被遗落,哪怕一点。”
想让你所有温柔都能被对方完整感受接纳,想让他们知道你是如此爱着他们,这是一件好事呀?
“太着急了,大家才十三岁哦。”哪有半大孩子能看穿,感知到所有,“虽然明确看不见,心是能感受到的,孩子的感知最敏锐了。”
能感受到,温暖的爱意。
白把头埋在翅膀里,闷闷道:“小衣,我们会成功吧?”
“至少这个温柔的世界会继续日复一日充满可能性的持续奇迹,名为日常的奇迹。”
“……小衣,我们一定要成功呀。”
“实在不行,咱就回提瓦特避难,再花个十年找回来的路,到时候再与大家继续做朋友,这个「最差未来」也不是很糟糕,对不对?”
“小衣,我们会成功的。”
“我们准备的结局里,只有大吉、中吉和小吉,坏签早丢完了。赢多少的差异前提下,放大胆子只管往前走就是。”
“小衣,我最爱你了!”
花满衣笑盈盈抱着她,贴着脸颊,“我也最爱你。”
不知不觉间,车辆停在漆黑大厦前,枫原瞳声音柔软:“我们到了,满衣。”
花满衣从后座解开安全带抱住沉稳女人,霓虹诅咒人偶般的女人身体明显一愣。
“我也很爱你,瞳妈妈。”
她声音带着颤,轻柔却异常坚定。
“假使有一天你我不得不分离,我也会不顾一切找寻回家的方向,我向你们所有人承诺——我们终将重逢。”
“妈妈,现在我要去完成最后一步棋,像以前那样祝福我,相信我胜利归来吧。”
枫原瞳转过身逾矩地,违背所有铁律去回抱住她,“祝我的……女儿,武运昌隆,无往不胜。”
花满衣依恋地蹭蹭她,松开怀抱,坐回后座。
闲散的坐姿变得端正,双手放于膝盖之上,背脊挺直,双肩回收,吸腹抬胸……几个呼吸间换回世家无法苛刻的礼仪姿态,学园制服魔法般变换为华美高贵的白礼服。
白依依不舍地看着她,前者被蛋壳困于蛋中,乖巧飞到口袋。而另一边口袋飞出另一颗守护蛋,咔哒咔哒裂开缝。
“满人,该我们出场了哦。”空坐在他肩膀,柔声呼唤。
枫原满人睁开双眼,正好对上慈爱的视线。
“母亲,我出发了。”
“一路顺风,我的孩子。”
枫原瞳揉了揉他脑袋,车门从外打开,枫原古马早已等候多时,“家主大人。”
枫原满人颔首,不疾不徐走向大厦内部。
走向复活社大本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