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埋伏在了拓跋睿必经的一条路边的山上,只等他们经过就予以痛击。
等了足有半天的时辰,拓跋睿带着大军往这个方向走来。
沈然对萧祺道:“陛下英明,果然拓跋睿想攻占的地方是衢州。”
周宁握紧手中的大锤扬了扬:“敢耍我们,今日定要锤他们个稀烂。”
萧祺眯着眼看了看远方:“拓跋睿,你终于来了。”
顺着他看的方向望去,骆卿安看到了宇文竑,不,是拓跋睿。
此时,这个人穿甲佩剑,昂首鹄立,没有丝毫做错事的愧疚感。恐怕,对于骆家的事,他从未放在心上,所有的生命,不过是助他上位的一块脚下垫石罢了。
她的心猛然揪紧,往日的种种恨意瞬间要吞没她,拉她跌入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你还好吗?”
听到这句话,骆卿安从失神中清醒:“还好,就是...想起了一些旧事。”
萧祺坚定看着山下:“放心,今日我亲手为骆家报仇。”
吴军蓄势待发,一声令下,他们就会不顾一切冲向敌军。
所有人的神经绷得极紧。
终于,赫达人走到了山脚下,萧祺发令,满山将士声嘶力吼向山下冲去,气势磅礴,摇天震地。
拓跋睿一时震住了,他的军报告知,萧祺的主力部队中计去了豫州,丝毫没有往衢州来的迹象。原来他们也使了个障眼法,早早埋伏在赫达必经的路上等着他们落网。
可他到底在军中待过多年,也经历过战场的厮杀,遇到情况临危不乱,大喊道:“所有人听令,不许后退,违令者杀。”
说完,他骑马飞奔,看到逃跑的士兵挥刀砍杀。
这招十分有效,士兵们害怕了,只能拼死抵抗迎面杀来的敌人。
战场上厮杀激烈,吴国的士兵不断从山上涌下,将赫达的军队冲成了几截,形成了保卫的攻势。
赫达人互相不能接应,只能做困兽斗,加之吴国摆出了架火战车,并其它火铳等火器,赫达人死伤很多,受了严重的打击,开始惧怕吴国人,甚至有人当场投降。
此时不知从哪刮过一阵强风,赫达的帅旗竟被吹倒了。
有人大喊:“帅旗倒了,天要亡赫达,天要亡赫达。”
拓跋睿杀得双眼通红,回头看见旗子倒在地上,如一片凋零的落叶,慌张也在一瞬间充斥心间。
他看到四周遍地都是自己的人的尸体,跟随自己的心腹将领四个已没了两个,剩下的人被围住,正在苦苦挣扎。
他又向山上望,见人群前面站着的人如松挺立,鹤立鸡群,正死死盯着他。
拓跋睿忽然一声狞笑,大吼道:“萧祺,看看这是谁?”
他吩咐人不知从哪推出了几个人,萧祺和骆卿安看了大惊失色,那几人竟是骆卿安的母亲何氏,还有她的哥哥嫂子。
他们几人明显吃了不少苦头,衣服褴褛,神情苦涩。
可是一看到骆卿安,眼神就亮了起来。
何氏大喊:“快灭了他们,别管我们。”
骆赟也道:“别管我们,杀了赫达人。”
他刚说完,肩上就被刺入一剑,骆赟露出痛苦的表情。
拓跋睿冷冷道:“住嘴。”接而他向山上道:“萧祺,想救人,你就来,但是只能你来。”
萧祺气得攥紧了拳头,下颌的肉微微颤抖:“这个卑鄙小人,竟如此阴险。”
骆卿安心急如焚,泪水倏尔夺眶而出,便要下山救人。
萧祺拉住她:“你不能去,你去了又多一个人质。”
骆卿安此时只觉得浑身怕得发软,不知怎么办才好。
萧祺道:“他要的就是我入圈套,我去会会他。”
骆卿安拦住他:“这明摆了是个圈套,你也不能去。”
众臣也劝道:“是啊,陛下,你不能去,拓跋睿贼得很,要是去了,不知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萧祺瞥了一眼山下,见拓跋睿带着人质往山后头去了。
“现在这种形势,拓跋睿是容不得我们多想。这样,我先过去稳住他,你们随后过来,想办法救我。”
骆卿安走之前,先去问士兵要了一样东西,才跟着其他人去找拓跋睿。
拓跋睿只带了一小丛人来到了后山,他看到萧祺果然跟来了,大笑起来:“你果真来了,身为帝王,如此重情可不好。”
萧祺道:“少废话,要怎样才肯放人?”
“受我三剑,若你还活着,我就放人。”
骆卿安和其他人躲在不远处的树丛,听到拓跋睿提出如此残忍的要求,她简直呼吸都要凝滞。
如何是好?她的心乱成一片,越着急,脑袋就愈加空白。
沈然这时看见了她手里拿着的东西:“先看陛下如何应对,若他应了,拓跋睿的注意力也会被他吸引,到时我们把这个丢出去。”
骆卿安只好道:“嗯。”
萧祺看了眼拼命让他走的骆家人:“好,就依你的,刺我三剑。”
他从马上下来,走到离拓跋睿不到一丈的地方。
“有种,就是傻了点。”拓跋睿丢开人质给自己的侍卫,拔剑走到萧祺面前毫不犹豫刺入他的肩胛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