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佟的眼神已经有些迷离了，脑海里闪过一丝画面，他抬起头迷糊的问:“那个，我撞了车的日本人怎么处置了？”

也是搞断他左手的日本人。

萧灏手上的动作依旧，像是提起一顿饭那样日常无所谓，淡淡地说:“关牢里，还没用处呢。”

“就关牢里吗？”

萧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荒夜谭的笑话一样从鼻腔出来一声低笑，是会使人感到不寒而栗的恐惧，声音低沉而阴森地从萧灏无情的薄唇缓缓吐出来:“小宝宝，到时你就知了。”

若是换一个人看着萧灏这样恐怖恶魔的一面，定是要被吓心神不宁尿裤子的，可舒佟整个二十岁的人生都是萧灏，他已经能够很好地适应每个阶段的萧灏了，即便萧灏毫无预兆地在他面前蹦死一枪一个人，他都能自如地为萧灏找到理由。

“哦，那你……记得一定要跟我说，我会想知道……你真厉害…做……”舒佟迷迷糊糊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已经在萧灏的按摩下舒服地合上眼皮，沉沉地入睡。

快到恭王府时舒佟悠悠转醒，懵懵地往窗外望去庄严的朱红大门前站着一列人，依旧以王妃为首，左右两边是清悠清婉两姐妹，身后是一群下人。

这么大阵仗?

舒佟疑惑地转头问:“这么都出来了？”

“下车。”萧灏这样说。

开了车门下去，眯着眼看了眼高挂的太阳，是这样的热，脑袋要晒冒烟，地面的热气也烤着脚，王妃这样顶着大太阳晒着呐？

萧灏只离开王府不到五天吧？怎么也要出来迎啊，舒佟满脑子疑问，却也只得压下来，拉了拉他的衣袖:“太晒了，我们赶紧进去吧，不知道王妃他们晒了多久呢。”

萧灏看着他微微颔首。

“额娘，王妃。”

萧灏舒佟异口同声问好，随即萧灏便出声阻止在大太阳下说话，身后的下人自动退开一条小道，为让主子们让路，王妃无奈笑着说:“我们这么蠢?不知道避着太阳，就你们车到了才出来的。”

李殊顺手拉起舒佟的手，像牵小孩一样，说:“怎么晒的这样黑，我这里有上好的蜡脂，拿去洗脸，很快就可以白回来。”

舒佟耳朵一热，有些不太好意思，一个男的要什么蜡脂洗脸，磕磕绊绊地拒绝:“不……不用。”

又不是女孩子，需要一张细腻柔嫩有光泽的漂亮脸蛋，他是男的，黑就黑点呗，何况他体质容易白回来，根本没担心一点。赶忙飘一个眼神过去求救，萧灏成功接收信号，眼眸亮了亮，很快开口打消额娘的念头，“不用，额娘你留着用。”

李殊不依:“我这里有好些呢。”

萧灏不为所动:“留给清悠清婉。”

“嘶，怎么回事?给你媳妇弄的白净漂亮的，你还不高兴?”李殊斜乜大儿子一眼，没想到大儿子一如既往呆木一样的冷脸，一点也不领情，更生气了，“哼，也罢，知道舒佟是黑的是白的还是胖的瘦的你都喜欢的紧，为娘懒得□□这份心了！”

这话一出，清悠视线不禁穿过额娘和大哥，落在舒佟身上，只见舒佟噌地一下变成煮熟又的虾子，只是黑里头红显的怪异，那怕这样也没能阻止他哈哈尬笑打圆场，手忙脚乱的说:“王妃，我……我画了好些山水画呢，特地挑了两份你喜欢的风格，晚些我送过去。”

“好好好，有你这份孝心就够了。”李殊欣慰地拍了拍舒佟的手背，舒佟很想收回来着，但因这是萧灏的额娘，便又忍住了，又听王妃说:“比某人只知道媳妇忘了娘的有孝心。”

弯长的眼睫毛低垂，在下眼睑投出一片阴影，瞧不出舒佟在想什么，他沉默着不说话。

好像好些话，他确确实实没有立场去说，比如现在萧灏与王妃母子之间的关系，比如王妃对萧灏孩子的渴求。

他都没有立场去说。

舒佟很矛盾，一方面知道王妃对他很好；另一方面又清楚地感受到王妃对嫡长孙子嫡长孙女的渴望，但这都不是他能插手的事，只能由萧灏去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