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水快步走了出去,只见视野一片清明,人不见踪影,两个空荡荡的画架就地立起,他四处环绕几圈,依旧没发现二少爷和冯公子的身影,心里咯噔一下,阿水立马冲了过去,好在走近画架时,二少爷和冯公子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了。
原来是丢下画架踩着杂草下去了。
阿水喊了声二少爷,舒佟立马回头嘘了一声,阿水莫名其妙地跟了下去,直到越过两座山,眼前出现一栋房子,房子外面有七八个走来走去,无所事事但就是不离开,一看就是守房子的人。
舒佟和冯广生对视了一眼,忽然之间了然了之前在小山脚村的怪异感觉,果然很快这种感觉得到验证,守房的的人忽然说起话来,一听是日本人。
没多久,冯广生、舒佟和阿水看见了烟筒飘出幽幽蓝色的烟,阿水拍拍舒佟的肩头,露出一个惊恐的表情,舒佟几乎立马反应过来,这些日本人在这建了一间见不得人的化学实验室,所以突兀地派着人守着。
日本人在华夏非为作歹,烧杀抢掠,如今在荒无人烟的山间搞鬼鬼祟祟的东西,想必没按什么好心。
心中得到答案,三人便偷偷摸摸地离开了。
回到架着画架的山顶,舒佟跟冯广生说了一句就走了,冯广生知道他要去干嘛,点头说:“去吧,长话短说,我们离开的时间有些长。”
舒佟带着阿水见周诚去了,真的就长话短说,让他告知萧灏这事,然后查清。在这之后舒佟和冯广生有意和村长一家多多接触,连带着偶遇的村民也都笑脸相迎,一副乖巧小孩的模样和村民们好好相处。
时常上山写生的野猪、野鸡、野果子拿去送送,好歹伸手不打笑脸人。每天装乖学生地和村民聊天说笑,其他同学不明所以,但也乐得展示好学生的形象,更别说三个老师了,早早在刚入村那天就展现出仪态万方、雍容闲雅的教师形象。
在和村民其乐融融地接触几天后,一同学问出大家的疑问,为什么一个村的人都那么瘦,不分男女老少都这么瘦。当下舒佟和冯广生对视一眼,然后放下手中的东西,耳朵往谈话那边倾斜。
只是在那个问题提出来后的一瞬间空气凝滞住了,几个村民也先后静默不已,后面才有人出来打马虎眼,这茬才过去。
村民们这样的举动,引得好些人不满,私下吐槽这个问题有什么难的吗?随便找一个原因总比尴尬的气氛要好吧。你看别人都看出了不妥,舒佟要是还看不出来就成猪脑子了,当晚就叫周诚出来询问查的怎么样了。
周诚只说还在查。
深山老林里冒蓝烟的日本人实验室,异样的小山脚村民,查不出结果的萧灏,整件事扑朔迷离。
萧灏要么没查到什么,要么查到了还不是时候跟他说。舒佟没追究,继续每日打打闹闹的上山生活,他人缘不错的,虽然对他公子哥般带下人写生的行为感到不耻,但也只是嘲笑了一会儿,舒佟的性格好,实力强,绘画有天赋,凭着这份成绩,也不敢太过,说了两句就说了两句,其余的后面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和以前没太大区别。
就算有,舒佟也不大在乎。
八月的太阳炽热烤人,所幸山上凉快,稍有避暑的意味,晚上回到村里月亮已经高挂,吹起凉风。舒佟这几天甚是烦恼,萧灏的生日就要到了,却不知道送什么东西,连着几年送了彩画,如今再送他有点羞赫,感觉不好。
舒佟这么想着想着,耳边突然传来一阵阿水的声音,阿水说周副官请他到村尾陈阿婆家的院子,舒佟疑惑着抬头。
陈阿婆的院子?
难道萧灏查到什么了?
舒佟和特朗先生打了一声招呼,便抬脚快步往陈阿婆的院子方向去。陈阿婆的院子由篱笆围着,门口旁边一颗枣树高高挂着青枣,周诚就站在下面,他指了指侧屋的方向。
舒佟满脑子疑问,他问:“陈阿婆找我?”
周诚摇头,说:“陈阿婆这几天进北城探望孙子孙女了。”
?
那既然这样,让他来做什么?
这个念头刚出来,舒佟的眼睛闪着微光,像是感应到什么,抓紧单肩背包小跑过去。侧门没有关,舒佟立即便看见一身白色长衫的萧灏,气质彬彬,笔直地坐着老爷椅上。
他不禁咧着嘴巴,一边跨过门槛一边惊喜的说:“你来了。”
走到萧灏身边时双手很自觉地攀上他的手臂,萧灏微微笑着起身,很快捏住他的下巴,嘴巴贴着嘴巴,接了一个绵长的吻,最后舒佟软绵绵地倒在他的怀里喘气才听到他说:“我来讨生日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