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府邸。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
随着红色跑车的熄火,车载音乐戛然而止。
“滴——亲爱的老公欢迎回家。”
轻轻收回门锁感应器上的指尖,严峫拉开门,“媳妇儿,这还是你给我录的呢!”
“我为什么录,你自己心里没点数?”江停一把揪开腰间严峫那游动的爪子,可那爪子不厌其烦的重新贴上,被揪开,又贴上——反反复复。
最终,这场乱仗以江停的妥协告终,一副小人得志嘴脸的严峫愈发胆大妄为。
余晖渐渐褪去,金色的阳光如同细沙从指尖滑落,天边最后一抹晚霞,像是画家的笔触渐渐模糊,最终融入无边的黑暗。
不知怎的,严峫爪子的游动蓦然变了方向,顺着江停的脊背缓缓向上,到脖颈,到脸颊,既而轻轻覆盖在江停的眼睛上。
感受着江停眼睫毛微微颤抖,挠着他的手掌,更挠着他蠢蠢欲动的心。
“严峫,你又——”
江停本能抬起的双手,却被严峫一只手握住,动弹不得。
“往前走,江美人。”
餐桌上,红绿相间的小碗盛装着不同的菜品,在浅黄色灯的映照下,拢上一层光晕。
“到了。”
当最后一根手指离开,江停习惯性的半眯上眼,以适应浅黄的灯光。几秒后,即将完全睁开,猝然,眼前一黑——灯灭了。
“哎呦我艹,关键时刻掉链子!”借着月色,严峫气急败坏的冲到总开关边,来来回回的拨弄却依旧毫无起色,“明天我就断掉和这家配电公司的往来业务!”
与一旁怒发冲冠、急急跳脚之严峫形成鲜明对比江停同志,早已波澜不惊的打开手机照明,不知在四周橱柜中翻找什么。
“啪。”
淡淡月光中,一簇蓝色的火焰在打火机顶端冒出,微微摇曳。
火光慢慢移动,停止,倾斜——细微的光亮昙花一现,紧接着第二股火焰窜出。
庭院中。
一个身影拿着铁锹挖掘着什么,余光警惕的扫视着那片经历过日复一日非专业修建的鸡冠花。
怀里似乎揣着什么东西,借着手表型手电的微弱近光,他迅速将东西塞进那一处新翻的土壤中。
做完这一切,他深吸一口气,匆匆离开了庭院。
“喂,杰哥,断电的事办妥了。”500米开外,身影坐上吉普车,毕恭毕敬拨打电话,完全没有方才的镇定自若,“那枝剪秋萝也种下了。”
“切忌走漏了风声,波岩。”
仿佛一阵电流掠过耳畔,波岩不禁颤抖,不只是缘起何故。
餐厅逐渐明亮起来,火光映照在墙壁上,投下跳跃的影子。
严峫逐渐看清,那是一根隐埋在记忆深处的蜡烛——说简单点,就是不知何时顺手买又顺手塞在家里某处的物品之一。
“只找到这一根,将就着用吧。”毫不在意的拍拍手,江停拿起勺子,盛上满满一碗饭。
“媳妇儿!”一个健步上前,严峫赶忙伸手压住江停欲继续往碗里加饭的手,“你消化系统弱,不能吃太多。”
“给你的。”
轻如羽毛的三个字,却宛如巨石落水激起严峫心中的汹涌波涛。
“乖媳妇儿,你亲爱的老公真是上辈子积福,才得以此生与你长相厮守。”
顾不得吃一口媳妇亲手盛的饭,严峫以前所未有、闻所未闻的手速,打开相机、按下快门、编辑文字、发朋友圈。
下一秒,“叮铃铃。”电话应声而响,江停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一连串排山倒海的女高音湮没。
“喂,江哥!姓严的居然让你烧这么一大桌菜,摆什么大男子主——”
“不好意思,杨媚媚女士,你江哥爱我!”
“姓严的,你——”
高跟鞋跺的蹬蹬作响的杨媚正沉浸在自己的话语中,突然耳边传来了空洞的嘟嘟声,如同一堵墙,无情的将她阻隔。
“严峫,挂电话干嘛?!你发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