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逼我对你下手吗?”闻劭放慢语速,似乎更加彬彬有礼的问道。
江停不语,一言不发的看着那十一个数字——渐渐被新的雾气覆盖。
“你明明知道我舍不得的。”闻劭仿佛不舍的抬起头。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江停的言语堵住喉头。
“听说那两个云南姑娘回家,是临时决定——与你一贯作风不符,为什么?”
“你都回到我身边了,少两个影子——又有什么关系?”
沉默片刻,江停不由轻笑:“话说的漂亮,实际没打算放她们走吧?”
“回去是必然的——不过形式有所改变。”
“尸首归家也算?”
“知我者——江停也。”闻劭意味深长的望着他,“你真是越来越懂我了。”
“有利用价值就留着,无利用价值就杀之——还真是一如既往。”
“她们知道的太多——”
“当初是谁拖她们下水!”江停猛然回身,“不是你?”
“江停——”
“又想拖人下水,又不想人湿衣,真矛盾啊。”
“无用的棋子与其留在棋盘占地方,不如被替换。”
像是认命似的,江停垂头低笑,“你还真是,一次一次又一次突破我的底线。”
“以后有的是时间了解彼此,慢慢来。”宽慰似的,闻劭轻轻拍着江停的肩,不出意外的被后者一把拍掉。
“她们只知道你是做生意的——木材生意。”
“人活着,情形就会瞬息万变。”闻劭摩挲江停的耳垂,仿佛在抚摸珍藏多年的瓷器,“我背叛你的那年,你和我说了这句话。”
“你还记得?”江停不屑,打开他的手,“充其量也只是轻飘飘的几个字。”
“自然是不能忘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在回忆过往,又像在展望未来,“那是你第一次让我体验到——化学物品达不到的高度。”
“她家人吸毒——”似乎为平复心情,江停深深吸了口气,“你指使的,对吧。”
几乎听不出起伏的语调,仿佛不是问询,而是简单的陈述。
话题跳跃有点突然,闻劭稍稍停顿,即刻恢复平常。
“不然能心甘情愿过来?”他双手一摊,仿佛是个普通公司的招聘负责人,“只有身处绝境,才不会怀疑、谢绝别人递来的橄榄枝。”
“深渊中的总想拉阳光下的人——只有他人坠落深渊,自己才不孤单。”
“孤不孤单,不在于身边人的多少。”似乎有意顿了顿,他望了江停一眼,不疾不徐,“而在于身边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