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扶光冷冷扫了眼稳坐高台的人,丢出一句话便挥散面前的攻击。
“找眉卿。”
话音未落,人已经到了院门口。
闻溧一行人错愕看着闻扶光的背影,半晌才回过神:“这,这……怎么会如此。”
闻修齐安静坐在首位,在场的人没有谁在打量他,可他却觉得自己脸上火辣辣的,活像是被谁打了一巴掌。
短暂的无言后,一股怒火腾一下从闻修齐心里烧了起来。
“走!”他起身,咬牙切齿道,“跟过去看看!”
坐在下首的长老们面面相觑,最终选择什么也不说,跟在闻修齐身后出了院门。
清流堂中,闻白绥站在中间,宿眉卿与长老们各站一边对峙着。
空气中凝滞着淡淡的火药气。
闻白绥夹在中间,恍惚觉得自己汗都滴下来了。
不过这样也挺好。
青年苦中作乐地想到,不说话僵持着总比打起来的好。
要真的打起来,他都不知道到底该帮谁。
令人庆幸的是,这帮长老吃了这么大的亏,一时半会肯定也说不出什么比前面更可怕的话了。
闻白绥还在庆幸着,那边的长老忍不了了。
他们在闻家近百年,从没有和这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对峙,还落于下风。
即使是闻扶光,平日见面也会给他们几分面子呢!
为首的长老一脸死不悔改:“那话我们确实说了,你到底要怎样?!”
闻白绥猛地扭过头,死死盯着说话的人。
“怎样?”宿眉卿眉目陡然锐利起来,“你们说的话不正常,不该向我道歉么?”
闻白绥又猛地扭头看着宿眉卿。
当少年说出这句话时,他满脑子就只剩了两个字。
完了。
果不其然,那几位长老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笑出了声。
“道歉,我们?”那人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你可知我们是谁?你以为你又是谁,不过是闻家的客人,大公子见到我们都尚且会给几分薄面,何况你这么个说不上话的人。”
宿眉卿眸光冷了下来:“不道歉?”
长老自觉之前是小看了宿眉卿,方才着了这个人的道。
此刻他们早已有所准备,于是胸有成竹,笃定点头:“不道歉。”
要他们给一个不过二十的年轻后生道歉,他们还丢不起这个脸。
“等等……”闻白绥头皮一麻,他话尚且来不及出口,双眼就一花。
紧接着,整个人就被甩离了现场。
青年在半空中卸去这股力道,稳住身形后堪堪落在了院子边缘。
“别去。”眼看着站在外围的弟子抽剑,闻白绥手指一动,那些弟子的剑就被原封不动按了回去。
“三,三公子。”弟子偏头躲过飞溅过来的碎石片,纠结道,“长老不帮也就罢了,那个,那个宿公子也不帮帮么?”
一根金线无差别抽向了他们。
闻白绥不知从哪掏出来一把折扇,开扇挡偏金线的原本轨迹,这才道:“你看这架势,像是处于劣势么?”
众弟子不答,而是整齐躲在廊下望着院子里。
清流堂此刻所在的长老一共有五位,各个修为都是灵寂期。
可就是这五个,竟然和印象中修为低下的人打得有来有回。
少年衣袂翻飞,手不提剑不握刀。
退则万千金丝缚茧,挡下长老使出的剑影。
进则丝线化成金灿灿可见纹理的漩涡。
命线无处不在,且速度极快。
缠住的是手腕这些还好,若缠住的是武器,那这武器算是彻底废了。
上一秒还灵光四溢的宝剑,下一秒就在宿眉卿手下化为最不值钱的废器粉末。
粉末消散于风中,紧接着出现的,就是那只养得极好,肤色白皙一点茧也没有的手。
少年手指虽纤细不堪一折,可只有真正和它对上过的人才知道恐怖。
明明看着没有什么力气的手,在擒住人的那一瞬间就会断掉经脉里的灵气供应,紧接着便朝他的方向一拽。
在清脆的骨裂声里,一个好端端的人眨眼间就被他抡到地上。
完好的地板霎时便碎开了,碎石飞溅下,被摔的人离地面有了一点距离。
被摔的人痛苦万分,反观宿眉卿,神情变都没变过,他甚至还能在百忙之中,抽空将乱了的发丝捋顺。
众弟子回过神,目光落在了自己的佩剑上,动作整齐地咽了一口唾沫。
“本命武器被毁所造成的伤害不低。”闻白绥靠在柱子上,悠悠道,“你们能有这些长老抗揍不成?”
弟子们顿时摇头,且离战场更远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