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誉之立马搜索了起来。咖啡馆挺好的,不用到处露面,也不会紧张到露馅。另外姜誉之也想和晚心亭安静谈谈白天他人格转换发生的奇怪事情,悬在心上吊着,问不出口,他更忧心忡忡。
一旦自我概念不稳定,或是无法专注,小女孩人格就迫不及待想跑出来了。他每次都得劝很久,才能将爱买小裙子、要和洋娃娃玩的小女孩劝回去。
要是几个人格不听话,扰乱了他的正常生活,最后“管理者”会出来。
那才是真的灾难。
岛上还真有一个高奢服务的宠物咖啡馆,被姜誉之搜索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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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梦诗醒来后,提前拨打房内电话,叫度假别墅的主厨准备了海带汤和牡蛎煎饼。
他来楼后,整个一楼客厅不能说是弥漫乌烟瘴气,但充斥着浓郁的焦糊味。
东庭秀站在炉灶前,用夹子夹走一个焦黄但半生不熟的煎蛋,放进餐盘,他用吸油纸擦拭走周边的油渍,光洁的餐盘,孤零零放着一只圆形的煎蛋,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好成品。
金梦诗扫了眼值得被丢入垃圾桶的垃圾,他挑眉,恶毒地讥嘲:“庭少爷,人没有必要在没有天赋的事情上努力。”
“滚。”东庭秀恨不得将金梦诗的脸撕碎,“你才需要努力。”
努力一词,在东庭秀看来是赠送给家境不够优渥,没有脑子,需要靠时间弥补能力的蠢货的安慰剂。
晚心亭刚好下了楼,嗅到糊味,她看向围着围裙的东庭秀,调侃:“我们庭少爷,怎么有做早餐的闲心?”
我们庭少爷?
东庭秀不自在地将餐盘端在餐桌上,他抽出长椅,嘟囔道:“谁跟你是我们。”
金梦诗看着晚心亭下楼,眼眸闪过一丝不自然,他抿紧唇,面上沉稳,用修长指尖扶了眼镜,白皙的脖颈和耳垂却鲜红如鸽血,仿佛要滴落血珠般。
想到昨晚发生的一切,他真是疯了,主动去做那种骚到见不得人的事,但绝不后悔。金梦诗不禁舔了下唇,脑海克制不住地回闪那种蚀骨挠心的痒感,胸尖泛疼,他早上起床找了创口贴贴上。
他猜想自己也可能是喝醉了,深夜也放大了他的怨恶,才做出不理智的事。
幸好他测验出晚心亭睡着了。睡着的人没有记忆,看不穿他龌龊的内心,可他还是太铤而走险了。如果晚心亭醒了,看见他捉住她的手行径不规矩,他真是……不知道要如何面对她,只能向她求婚,破罐子破摔下去了?
一想到这个破罐子破摔的逻辑,金梦诗也觉得自己荒谬到好笑。
“坐这里吃早餐。”东庭秀唤了声,打断金梦诗的思路。
金梦诗看了那团狗屎,翻了个白眼,大少爷怎么好意思让晚心亭吃。
晚心亭果真拒绝:“抱歉,庭少爷,我要出门了,还有人在等我。嗯,你这份早餐我难以下口。”
“喂,你——”东庭秀止住下意识要去牵女人的手。
他才不会告诉晚心亭这是他一大早试验了十五六次做出来的煎蛋。从小他就是天子骄子,连厨房都没进去过几次,如果让女人知道他给她费心思做早餐,这太丢脸了。可是真的很难以下咽吗?
东庭秀尝试一小块,立即呕了出来。
金梦诗还不知道这一天的计划,但晚心亭的话让金梦诗知道她有了安排,他被抛弃了,她出门约会的人不是他,心里酸涩,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抛弃,昨晚还埋他胸和他亲密。
金梦诗黯淡垂下睫羽,出于维护自尊心,他没有告诉晚心亭他也准备了早餐,他翻出手机,金梦诗先去确定和晚心亭约会的人是不是弟弟。
【你收到约会邀请了?】
【嗯。】和郑宥静。
【和谁?】
金梦书没有回答,金梦诗默契地明白,那人不是晚心亭。如果是晚心亭,金梦书只会向他炫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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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心亭说她没吃早餐,出于和女嘉宾约会的礼貌,姜誉之特意去周边给她买了解热的奶酪冰面包和温热牛奶。
姜誉之在山崖下等来了晚心亭。
她坐在车里,扎了个蓬松的丸子头,穿得很休闲,上衣是富有剪裁的斜边背心,下身配了条纯色白丝绸裤腿裤,小腿翘起勾着平底鞋,垂着头专注看腿前放着一款爱马仕的Herbag。
一切都很放松,这让姜誉之顿感和陌生女孩的约会轻松不少,对方昨日没有因为他的女装事件刁难他,也没过问,显得温柔又尊重人。而且晚心亭是素颜来约会,没有昨日穿衣打扮的性感秾丽,高挺鼻梁架了副金丝眼镜,完全生活的状态,神情有些专注地冷,像电视剧里清冷知性的大姐姐。
明明还比他小一点。
姜誉之坐上去,递给晚心亭早餐,才注意到她Herbag上放着一张平板,她在用笔写写画画,应该是做一天的约会攻略。
姜誉之觉得偷瞄别人平板是不道德的行为,没敢多看几眼。
直播自从两人起床就开始了,粉丝发现往常对待其他人自来熟的快乐小狗,很反常,他在晚心亭面前坐着安静到不行。一言不发地摸着膝盖,似乎很紧张,欲言又止了好几次,怎么开口都不好。
“很紧张?”晚心亭扣上平板,撕着面包吃。
姜誉之点了头,轻嗯一声。
“你是第一次和女孩子约会吗?”
姜誉之愣了下,显然晚心亭不清楚他和白熙珍有过一段订婚过往,姜誉之摇摇头,“不是第一次。”
“那为什么要紧张?我们今天要做什么,你很清楚吧。”晚心亭看向姜誉之,他收到晚心亭的目光,就像被狩猎者盯上,肩胛处的肌肉紧绷,把圆领T袖的锁骨拉成一字肩,嶙峋地挑起锁骨,皮肤也足够白,漂亮又精致的青涩少年感。
“知道。去宠物馆约会嘛。”
晚心亭一盯姜誉之,姜誉之脸唰地红了,他又想起自己变成小狗扑进晚心亭怀里拱着脑袋撒娇的窘迫感,然后记忆就断片,还有些可怕的片段是晚心亭搂着他的头,朝雇员解释他们是男女朋友。
姜誉之简直恨不得捂住他的脸,比李忆柳冒昧地摸他胸口还害羞。
晚心亭挑眉淡淡问:“那我们今天是什么关系?你是我的谁?”
“情、情侣?”姜誉之坑坑巴巴地说,“我是你的男、男朋友。”
晚心亭肯定地点了点头,纠正了姜誉之的说法,“你可以是我的男朋友。”但目前还不是。姜誉之显然不懂出去约会并不是给了名分的意思。
她带着探寻的目光去盯姜誉之,没有拿冰面包的那只手,缓缓伸出握住姜誉之的手。姜誉之的掌心满是紧张的汗液,他反射性挣脱抖了抖,没抖掉晚心亭捉他的手,只能由着晚心亭将他捉住,十指交扣。
晚心亭将十指交扣的手举到他眼前,冰冰冷冷的眼神却勾着笑意,说出暧昧的话问:“我可以牵男朋友的手吗?”
姜誉之僵住,视线看向窗外,他的紧张程度加剧了。
透过反光的车窗,姜誉之看到晚心亭的眼神像一口井,吸引人像深渊的井口望去,姜誉之又恐惧又忍不住窥探,但井水只会倒映出他自己。
“可以吧。”姜誉之支支吾吾,红霞飞上耳根,蓬松黑发完全遮不住,“牵男朋友的手不犯法,你想牵就牵。”
姜誉之自己开的玩笑,没有冲淡他的紧张。
晚心亭又坐近些,姜誉之嗅到她体温烘出的冷香,脸上燥热万分,脑子里那只狗的人格疯狂地吼叫,姜誉之嗅到主人的味道了。
是主人的味道,是主人在身边!好想出来和主人玩,想舔舔主人的脸蛋和手,想让主人抱抱他,想在主人身上留下气味,别让别的死狗盯着他的主人。主人身上都没有他的气味了,好可惜。想念想念主人!
脑海的杂念太多了,姜誉之逃似的往外挪。但手被牵着走,晚心亭忽地凑近姜誉之的脸,轻声在他耳畔问:“那同我的男朋友接吻算不算犯法?”
热气呵进耳蜗,姜誉之的耳朵轰地炸开,耳骨疯狂颤抖,承受不住似的埋下了头。
晚心亭这才笑着接过他手里一直拎着的温热牛奶杯,她笑说:“抱歉,我使你的紧张加剧了。”
弹幕为姜誉之的反应尖叫:【女三说了什么,姜小狗就埋下头。】
【大姐姐就要调戏小可爱狗。】
【狗狗的耳朵红透了,一抖一抖的,好想捏哦。】
【我磕了,真的好甜。姜誉之和女三相处完全是不一样的氛围,有没有人懂整天汪汪叫的欢乐小狗面对自己喜欢的女神变得安静的别扭感。】
【很青涩。不确定是不是纯爱,暂时磕一天。】
【白皮小狗真是个娇娇宝宝。欧尼上班的一天都被治愈了。】
晚心亭要的就是姜誉之紧张的效果,她低头在诊疗计划上面打了个勾。
刚才她在平板写写画画做的不是旅游攻略,是在看早上系统帮助查找的资料,做了些笔记。人格解离的病人会在窘迫紧张,自我概念不稳定,完全没有办法处理现实情况时,想要逃避,交由给另一个人格处理。
晚心亭的目的就是要姜誉之紧张,她伸着手,在摄像头看不见的地方,去捧起毫无抵抗的姜誉之的下颌。
男生下巴乖乖搁在女人掌心,他双眼深黑,聚不了焦,这么快就进入了解离状态,看来病情严重。解离是自我没办法控制的,晚心亭注视着姜誉之脸颊,等待他的变化。
姜誉之解离结束后,眼睛睁大,蹭地活力一亮,他张开嘴,试图要汪出一声,晚心亭捂住他的嘴,没让他激情发言。
晚心亭背对镜头,做了个嘘声动作。
掌心下,姜誉之激烈地伸出舌头舔舐晚心亭的掌心。他眼睛都笑弯了,幻觉里的尾巴像螺旋桨疯狂地摇摆。
晚心亭说出准备好的台词:“去咖啡馆,能不能麻烦你扮演我的小狗?”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