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着几层衣料,他却像是抱了大块冰霜。
那人身上倒未曾留过什么伤口,奈何底子本就弱了些,这会儿瞧着格外无神。分明还能感受到那点微弱的鼻息,奈何眸子就半磕下,瞧着像是被抽了魂魄。
“师尊。”玄冥小心着去拍她肩头,没什么反应,他瞧着着急,又抚过那憔悴的脸庞,几指小心着轻点。
许久,那人才肯抬眼瞧他,那眉头格外不悦这蹙了蹙,“别拍了。”
好在还能听清他说些什么。
怀里的人那般卧着,头也不抬,对着身侧的女子询问,“你为什么帮我们?”
“我们见过不是吗?”
多年前,在那小城的虫灾里。
“一面之缘。”
“非也。”那女子却自顾自笑道,“咱们见过,一个笼子的交情。”
闻言,白凌转眼,愣愣将人上下扫了遍,良久,才闭了眼倒回去。
“只是先前还未曾认出来,直至瞧见你的术法,才敢确定。”
白凌累极了,小幅点点头,那点发在玄冥颈间微微蹭动,声音极小着道谢,随即,又迷迷糊糊闭了眼。
“师尊,可是疼了?”
“……冷。”
蓦地,外头多了些嘈杂声。
几人一时警觉起来,那女子探头去瞧,密密麻麻枝丫之后,似有人影晃过。
“你们暂且在此处休整,我且出去瞧瞧。”女子脱了先前那件破烂的斗篷,摊手,先前那把折扇覆于手中,“我盯着他们那个宗主许久了,总觉有诸多诡异之处。此番那宗主大张旗鼓前来,应当是寻到了我的踪迹,想要杀人灭口吧?”
可又那般恰巧,两人假扮魔族前来,这才一道被压在那大阵之下。
撂下句话,她几步走了出去,又是一整妖兽狂哮,兵荒马乱。许久,外头才没了声响。
这下,才算安全下来。
只是怀里的人是不是发颤,当是冷极了,眉稍上沾上好些霜寒。压低眉眼,一手搭在他肩头,紧拽着肩上那点布料不肯放手。
抚掉那点冰霜,玄冥将那只手握起,反复用自己那点温度摩挲,像要这般让人好些。
“怪我,太没用了,太窝囊了。”玄冥如往日那般,帮着运功驱寒。
灵力流过全身,每每经过那破碎的丹田,那些温热的灵力似都会被那大片寒气逼退化解。
她往日用点小法术,寒疾还不至于如此骇人,此番……又得遭罪了。
这样运功好几回合,白凌那苍白的脸这才恢复了些许气色,道,“……不怪你,你修为尚浅,你这个年纪,本就无力对上那老不死的术法。”
几十年的岁月,已然接了那老家伙一击,怎么说,也与那窝囊二字搭不上边。
倒是自己……越活越回去了。
那日秘境,莫名其妙用出的冥火,白凌隐约就能猜到,他本就非那平常修士,应当还有什么东西,暗暗在他身体里,护着他。
见他那张呆瓜脸死沉下来,若不是自己与他相处甚久,大约会觉着,这人会要吃人般。
白凌勉勉强强挤了个笑脸,“总觉着,你再修个百把年的道,就能将那老家伙揍得满地找牙了。”
玄冥却无心与她说笑,轻声回应,抓着她的手,半分不敢松开。
虽是夸张了些,可若能将那股总在紧要关头激发的力量彻底掌握,倒也不算天方夜谭。
“这样好些没?”
白凌整个人还是有些眩晕,闭着眼,只顾着点头,却不见自己眉间是不是落下些白霜,那人看了便抬手去揩拭,几回下来,瞧着比先前更为阴沉。
“怪我无用,没法保你。”
“你的伤呢?”
白凌隐约记着,这人先前帮着挡了那阵法的余威……
抬手,胸前那点布料确已然被那光束破了个洞,可缓缓将其拨开,先前那点伤口大有愈合结痂的势头。
这流的那点魔族血液,果真厉害了些。
“好累……”白凌松了手,任由那人抓着自己运功,“约摸着,当是耗费了太多灵力。本座先睡会儿,睡一觉,睡一觉就会好些……”
玄冥点点头,硬是将人抱着,运了一晚的功。
天边方破晓,玄冥这才敢停下休息片刻,不多时,多病的人寒疾却反扑得厉害。
“师尊,师尊……”
论他如何唤她,都不见半分醒来的意思。
“冷……”
白凌紧闭双眸,小声嘟囔着,玄冥凑到她嘴边,才听清了些许。
这会儿,怕是都没什么意识了。
想着再渡些灵力过去,玄冥喘了口气,不曾想,领口却忽的一紧。
玄冥被她扯着,压低了身子,方才抓过那臂弯,想要让那手安分些,冰凉的指尖忽的挑开一角,轻推而上,不等他做出反应,一只手便如那水蛇般滑进衣衫。不顾那人羞怯,动作一番后,寻了个温热又舒服的位置,将整个手臂都挤到里头才算满意。
“师尊……别乱摸。”
“别动!”白凌闭着眼轻呵,“帮我暖暖手。”
“不成的……师尊。”
那手格外不满他的话语,见他抵抗不从,在那衣衫里恨恨捏了把,吓得玄冥不敢再动。
可这般……还是有些别扭。
本是趁人睡着再将手拉出来,可待他当真动作起来,那手忽的燃起嚣张的烈焰。两人拉拉扯扯,腰间细带便被人拽落,随手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