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了！

她不禁有些感叹，如若当年捡她上山的，不是钟沐之，而是她师叔，那自己的日子定然极度舒坦。

师叔她貌美又多金，又舍得花些小心思来逗人开心，难怪每次从她口中听到师尊的事迹，不是唤他老古董，便是老头的。

与她这位可人的师叔相比，她的师叔简直就像是师祖辈的活化石。

“师叔真好，最喜欢师叔了！”

白凌唇角荡开一抹笑，也并未放在心上，“过几日，趁着凡间的节日，本座再送你可好？”

她似是有些苦恼，“现在啊，着实有些找不到那玩意儿。”

“自然是极好的！怎么都好！”

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想要拿到师叔手中那个小盒子了。

“好了，也闹了许久了。”

哈欠连连，分明是大早上的，却莫名有些困倦。

还是先回去补个觉吧。

想着，便要将人打发了去，“好不容易下山来一趟，不如先好好享受……”

鞋底击打木板的声响传来，一下，又一下。

两人无意顺着那声响去瞧。

转角处，那玄色衣衫的人，一步一步走近她的视野。

昨日夜里的交谈还在脑中不断回想，久久挥之不去。

那双冷淡的眸子定定看过来。

有些不巧，竟这般直直与她对上。

她有些不自在地别开眼。

分明是亲近的人，亲近的关系，此刻，她却感受不到半分温情，除却不自在，也就只有那让人无法忽视的尴尬。

半晌，她并未打破这等沉默。

“师尊，还有……曲师妹。”

“玄冥，你这是要去哪？”曲筱筱并未察觉异样，如往常般与人招呼。

只可惜本就不大爱说话的人，此刻更是不愿与人多聊，见她这般问，也就如实答道：“随便走走。”

玄冥垂下眼眸，盯着两人之间的间隙。

其实，也并无间隙这一说。两人肩靠肩，几乎贴在了一处。

眼见曲筱筱亲昵着将师尊的手臂挽起，好似不分你我。

那本就喜怒不大分明的脸上，又黑了几分。

如她昨日所说，他试着，将那些无法控制的情绪尽数藏进眼底。

他不明白，曲筱筱可以与她亲近，言初也可以与她同床共枕……

可自己又为何不能？

“嗯。”

白凌浅浅回应，声音很轻，听不出什么情绪。

自己这般，似乎便不会惹她不快。

玄冥将头低了又低，简单招呼。好似是他的出现，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玄冥也不再言语。他不再放任视线惹恼那人，再度迈开步子。一步两步，试着将步调平静些，尽可能自然些，静静离开。

……

知道她与他擦肩而过，连着最后的影子也再寻不到。

白凌脸色不自住地一沉。

这分明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可是……

如她所愿，他不再会那般无止尽的纠缠。一切好似都变回了，只是见着玄冥那张阴沉的脸，她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这难道不是她想看到的吗？

他平日本就清清冷冷，却在望向自己时，眼底总是带着难以言说的欣喜，对她毫不掩藏，似乎，也从未有过掩饰自己内心。

他自小有她相处便是如此，她也早就习以为常。

可真待到那人冷淡下来，自己反而生出了些不适应。

这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垂着头，胸脯一阵起伏，直至那脚步声缓缓淡出，转角处也没了人影。

“师叔？”

那干净澄澈的女声激起她一抹神智，不等她回神，天光被遮去一半。

眉头上被人轻盈一点，那力道随即拉扯着，试着将那紧蹙的眉头挑起。

见人回神，曲筱筱的指尖才从她眉间放下，“师叔，你心情不好？”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对上那双关切地眸子，挤出一个笑来，“无事。”

“是和玄冥吵架了吗？”

白凌推门的手一顿，回头，好似对这番话有些不明所以。

“本座该有何事与他吵吗？”

的确，师叔看着是个好脾气的，有什么好吵的？

曲筱筱挠挠头，“啊哈哈，是我说错话了，师叔莫怪。”

白凌长舒口气，无意与人拉扯，推门而入。

“那师叔，我就不打扰你休息了，先回去咯？”

“嗯。”

闻言，曲筱筱迈开步子，哼着小曲就要离开。

“慢着！”

“嗯？”

曲筱筱脚下一顿，那向来和气的声音竟有一丝波澜。

她看向她，眼前白发女子指尖轻抚在木门上，眼底带笑，春风和煦，看着一切如常。

好似先前那个略微焦急的声响并非出于她口。

“师叔。”她有些不解，“可是有何吩咐？”

“吩咐谈不上，就是……”她勾起嘴角，她拧着眉，眉头却微微上挑，瞧着楚楚可人。语调缓缓，像是小女子受了什么委屈，“确有一事想要麻烦师侄……”

那尾音带气，像是叹息，“也不知，师侄愿不愿意帮师叔这个小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