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是好些不同门派的弟子。

她着一身白衣，不紧不慢从众人中间穿过。

瞧见那一身华贵的女人笑着跟她招手，她顺着走去，在殿上最靠边的位置坐下。

本是寂静的殿内躁动起来。

“这便是那位长老？”

“瞧着不像啊，娇娇弱弱，如何能与前任魔尊抗衡？”

“你们几个，真不懂事，”有人瞧了眼座上慵懒撑着脑袋的人，招呼着身边人凑近，“人家长老为了修真界挺身而出，说是身受重伤闭关多年，咱们还是莫要随意议论。”

“咳咳……”

掌门清了清嗓子，下边嘈杂的声响都平静下来。

“自仙魔大战以来，各宗门之间已许久未曾这般派弟子来学习交流过了。作为临虚境掌门，热烈欢迎各位……”

正中间那人慷慨激昂，下边弟子听得也甚是认真。

只是……

有两女子凑得极紧，每当激情的掌门停顿，就会有稀碎的声音围绕在殿内，久久挥之不去。

“哎，你看下边，”月梓霁随意指了指殿内红衣弟子，“这个，还有那个，是不是往你这儿瞟。”

她有些得意，“本座说什么，这些弟子多是仰慕我们白凌长老，趁此机会才得仰慕一二，你若是不来，多伤人心啊～”

白凌不语，她转头瞧她脸色，继续滔滔不绝。

“你看，快看那个。看就看嘛，这么小心作甚，莫不是白凌长老会吃人？”

似乎是觉着好笑，她不禁笑出了声，可回头，正主却不曾出声。

“不高兴啊？谁惹你了？”

白凌回头，盯了她半晌。

索然无味。

觉着没什么意思，脑袋半靠在手背上，另只手无所事事敲着桌面。

“没人惹怒本座，若是真要说一个，就是师妹，嘴太碎了。”

月梓霁眼皮一跳，那口气终是没上来。

“你的好师妹我，诚心为师姐今日的成就感到高兴，你瞧瞧，你说的是人话吗？”

“有何好高兴的？”她摸着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因着一些传闻来的仰慕，来的快，去的也快。”

何况她如今的寒疾，也拜这成就所赐。

“但人家好歹是来瞧你的。”

“本座又不是猴，有什么好瞧的？”

大殿骤然安静，待两人反应过来，所有人视线都停留在两人身上。

月梓霁干笑着，朝掌门看去。

“啊哈哈，掌门师兄，您……继续，继续哈。”

那人横着眉，冷哼一声不再看她俩。

激情演讲继续，两人经此一遭，也算是安分了些。

月梓霁难得将身子坐正了，有了些长老的气势。

可右肩又被人拍了拍，她转头想去斥责那人毫无长老的样子，不曾想，白凌指了指桌上。

一盘鲜嫩的野果。

她又凑了过去。

“哪儿来的？”

“跟阿芸要的。”

“真不要脸，”月梓霁选了颗卖相不错的，拿在手中打量，“人家的口粮，你也敢拿来当零嘴？”

白凌轻笑，“你也不差，不过，这不是阿芸口粮。”

“哦？”

“玄冥做的饭还不错，阿芸跟我们一起吃。”

月梓霁轻哼一声。

总觉着，这女人在炫耀自家徒弟多么顾家。

本着礼尚往来的原则，月梓霁小手一挥，衣袖之下，凭空变出一盘瓜子。

“咯，请你的。”

白凌拿起瓜子，清脆的响声贯彻大殿。

底下好些弟子笑出了声，强忍着笑声别过脸去。

“没想到，临虚境这几位长老还蛮有意思的，一点架子都没有。”

掌门怒目：“……”

脑海中传来一道声响。

“两位，公共场合，可否注意一下形象？”

“形象？什么形象？”月梓霁一脸无辜，“我形象很好啊，很……亲民？”

“祖宗，咱们宗门的形象，你让我这掌门脸往哪放？”

“挺好的，”白凌尾音上挑，“咱们宗门，很亲民。”

“……”

早知道就不请这祖宗来了。

这俩凑在一处，准没好事。

被这俩打断两次，激情也无法澎湃起来，先前准备好的稿子也不想再说，草草结束，开始给这些弟子安排住处。

……

人群散去，借着身体不适的借口，成了第一个离开的长老。

这才刚出了掌门殿，走过长长台阶，身后似有一声音唤她。

她回眸，是一别宗的弟子。

“白……白长老。”

声音磕磕绊绊，这般瞧着，人也不大，青涩的少年感并未褪去，应当是成年不久，脸色微红，还有些……羞涩的意思。

“白长老，我，我仰慕你许久了，我有些话想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