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的回头,望向设着结界的洞口。
一瞬,他好似透过重重黑暗,瞧清了里边的人影。
九条白尾好似晃动着,最终,又被那黑暗逐渐隐起了身形。
“好生修行,宗门大比再见。”
空中回荡着那柔和的声线,只是听到玄冥耳中,好不真切。
他一时有些不知作何反应,只是楞楞望着远处的洞府。
“还真让我给猜对了。”
还真是不合乎常理,这清寂已久的玉尘峰也要迎来第一个弟子了吗?
“满意了吗?玉尘峰大弟子?”说着,扶着人过去取剑,“快些拿着吧,莫不然要被人抢走了。”
虽知这是调侃,玄冥还是将其从雪地中拔出,将碎雪擦干净。
他将这剑往怀里一抱,便是一路。
能得此剑的确是意外之喜,如此一来,他便能长久留在玉尘峰了。
得了此剑的一年里,虽再也未见白凌是身影,这人却又勤奋许多。
每天早早起床,虽不能走动习剑,却也整日在书房里,一年的时间,将几本简单的功法记得滚瓜烂熟。
待他脚伤养好后,萧耀便不再来这儿照料他。他也在第一时间活动颈骨,一有空便将那把剑身雪白的佩剑握在手中。
玄冥将其握在手中时,这把佩剑并未如长老向他展示时那般抗拒。
甚至与他很是贴合,比先前用过的所有铁剑都要趁手。
他整日习剑,打坐提升修为。书中讲到辟谷有利增长修为,他便开始辟谷,峰上便再没了往日的烟火气。
玄冥多数时间里,都在修习剑技,至于他的灵根,他很少配合着磨炼。
那年,他亲眼见着自己的婆婆,在魔族制造的火焰里失去生命,也瞧见了临虚境那场大火是若何烧过山野,如何将房屋宝物化为灰烬。对他来说,火焰,或许是一种灾难的象征。
这样的日子一过,便是十年。
这十年里,刻苦修炼让他的境界到达筑基后期,在往届参赛者里,此等修为已然是佼佼者的存在。
他空闲时,常到白凌的洞府前查看,却迟迟不见那人出关。
可现今离宗门大比,只剩不到一日的时间。
那晚,他受邀去了黄极峰。
正是开春,峰上所有弟子都聚到了院子里。
“说起来,这宗门大比已有好些年未曾举办了。”
“是啊,约莫着,应到有近三十年了。”
几人点点头,纷纷感慨。
在仙魔大战以前,临虚境的比试十年便会来上一次。
“我听闻,今年的大比会有好些道友来我们宗门看上一看,不知是真是假?”
钟长老点点头。
“确有此事。”
萧耀对此很是骄傲,“若不是我们凌师叔及时出手与魔尊抗衡,这天下,哪能如此太平?”
曲筱筱在这时打断了他,“嗨,瞧你高兴的,这么想拜到凌师叔门下?”
这人胳膊往外拐了,萧耀抬眼瞧了瞧他师尊,急忙摇头否认。
“在临虚境,几乎就没怎么瞧见凌师叔的影子,偶尔一见,瞧着也是娇娇弱弱的,完全不像能与魔尊抗衡的样子。”
一个入门不久的小师弟开口询问,“那凌师叔常年闭关,也是因此一战?”
几人看向年长的,又瞧了眼他们师尊。
“的确如此。”
几个弟子纷纷点头,那柔弱的人在几位心中的地位,又往上抬了一抬。
当然,玄冥亦是如此。
酒水上桌,萧耀喝得面红耳赤。
玄冥觉着身旁有人在他肩上狠狠一退,转眼便瞧着他那半醉的师兄。
“喝吗?”
他接过酒瓶,仰头饮上一口。
有些辛辣,喉咙被这么一刺激,他急忙掩唇咳起来。
“咳……不喝了。”
一点也不好喝。
“切,哪有你这样喝的,你这样一看就喝不了多少。”
那人兴致缺缺,便去寻自家师兄弟拼酒。
也不知是谁喝高了,在饭桌上大喊起来。
“这次大比,五峰之上只有咱们峰参加呢,咱可要为筱筱加油打气呀。”
“是啊,小师妹,怎么都得给咱峰争个魁首吧?”
“多谢几位师兄赏识!师妹定不会辜负师兄和师尊的希望!”
萧耀一听,奇了怪了,“怎么就只剩咱峰了?玉尘峰不是也要参加吗?”
“玄冥?”
钟长老座下大弟子虽是喝糊涂了,前几届大比的情况还是记得清清楚楚的。
“玉尘峰?玉尘峰如往年一样,不说有弟子符合宗门大比的年龄段,就连弟子都没有。哪有内门弟子去参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