狸奴眨巴眨巴眼,低声答:“路边,当时很多人在跑,都没人捡。”
“嘿嘿,我怀里也有一条呢!”洪文柏颇为自得地排着鼓囊囊的外衫。
初一喜笑颜开:“好,你们做的好,这样也不怕他们残缺了!”
说曹操曹操到,几人便出现在村口,一个云鸿,一个花罗,他怀里还有具瘫软的身体,显然已是陷入了昏迷。
大概顿了有两个呼吸,众人方才反应过来,一个个欣喜地朝着他们奔去。
“叶清姐这又是怎么了?”
张二当即施了个咒法,探查一番,“魂体受损,并无大碍,当多休息才好。”
初一道:“没大事就很好。”
“那我这大腿还用吗?”狸奴掏出怀里的几根长短不一的,浑浊不一的魂腿。
“对对对,我还还有一根呢!”洪文柏当即也掏出来。
张二嫌弃摆手:“扔了吧,扔了吧,瞧你们捡的破烂,装上了只怕要去刀山蹦上一百年!”
路上,初一频频看向云鸿,他那一副被吸干的憔悴模样实在引人注意,不知怎么和花罗二人碰上了,好奇心压制不住,当即挪动脚步,问道。
“喂,你,你怎么会和叶清姐一路?”
“我被困住,因缘际会下得两位相救。”云鸿的语气不似以往冷漠,平添了一分温和,见初一面目呆愣,气氛一下子僵住,他想了想,又随口问道:“你们遇上纸人了么?”
初一纳罕,这人怎么怪怪的,竟主动发问,他们关系什么时候有这么好,随后突然反应过来,着急道。
“什么?你们遇到了纸人,那叶清姐是因为纸人受伤?”
“那那那,你们是如何逃脱纸人的追杀?”
云鸿先是点头,随后温和回答,“是两个纸人,且都死了。”
“胡扯,两个被你们杀了?怎么可能!”
一旁的几人都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先前那个小鬼纸人,耗费了张二好几张金刚符才堪堪打败。这一个被困之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一个没脑子的蛮人,怎么能杀掉两个纸人,况且还是两个!
云鸿点头,是啊,他也没想到,但因那鬼鲛来历不明,来无影去无踪,说多了怕泄露了叶清的秘密,他只是含笑而过,并不与初一争辩。
这番闭口不答,却更是惹得初一好奇不已,一路上更是喋喋不休,将云鸿吵的连连作悔。
众人于迷魂殿饮了迷魂水,排着队入了丰都城。
初一激动不已,左看右看,丰都之城池,倒是比人世更恢宏,只见城门口有一对联。
人与鬼鬼与人人鬼殊途
阴与阳阳与阴阴阳永隔
没有横批,悬挂一黑匾,烫金的【丰都城】三字如龙飞凤舞,别有一番阴气缭绕。
再往前走,灯火通明,初一四处寻源,直到张二敲了他的头, “看上面”,才见两盏灯火高高悬空漂浮,无座无撑,风雨如常,灯油不尽,当真奇妙。
众人排成两队进了二道门,又见十座城门,约莫二十阴兵把手,统一黑袍制服,另外又有一队风姿绰约之人等在城门口,但因全场静默,初一只好按捺住好奇心,不敢多问,眼观鼻鼻观心地随着队伍挪动。
各城门内各设阎王殿,此时,殿前已人山人海,玉阶蜿蜒而上,两旁石柱矗立,每一阶精心打磨,光滑如镜,屋顶覆盖青瓦,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嘈杂的人群依旧遮掩不住其古朴典雅。
于阴兵处一一批了凭证,方有序进入殿内,见座首阎王,生魂们方回神,作恶之人自然吓得肝胆具颤,未作恶之人也不免心慌,迅速回顾了一番阳世所做作为。
自此,学子们与普通生魂分为两流,学子们因阳寿较长,越过一殿,直接往二殿去了,先判是否贪污受贿欺压百姓,再去三殿看是否忤逆尊长,四殿判是否欺诈行为,六殿判怨天尤人,七殿判贱淫奢靡,八殿盼六亲不认邪恶作伪之人,九殿判烧杀抢掠等重案,到此为止,学子又聚集到五殿听候录取结果。
初一与洪文柏两人都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恢宏大殿,又有这么多人齐聚一堂,简直目不暇接,恨不得当场咬起耳朵。
张二无奈的拖着几个躁动的小子丫头找了队伍排好,等候阎罗王宣判。
排在他们前面的应该是簪鼎书香之家,和初一差不多的年纪,却气度不凡,举止大方。
其实自人界阴阳失衡,鬼物横行无忌,人界天师道兴起这几百年,各门各派如雨后春笋冒尖儿。世家子弟但凡资质不错,大多都会被送至门派修炼,一人得道,那可是能保全族不受邪祟之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