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风雪鸢扶着顺帝,坐到了罗汉床上。
“没事,朕没事……”
不等顺帝喘息,张嬷嬷来通报说:“陛下,木贵妃在外求见,说是有重要的证据要交给陛下。”
“好啊,叫她进来,今晚真是热闹,连朕的后宫都开始互相咬起来。朕倒要看看你们还有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
木贵妃进来后恭敬地行了一礼,将一摞收据和一盒首饰交给了顺帝。
顺帝打开首饰盒子,里面的首饰多为金饰且制作精良,一看便知不是民间首饰铺子里匠人的手艺。
“这是…”顺帝拿起一个黄杨木梳,仔细看了一番,“这不是霁儿十岁那年,朕赏赐给她的木梳吗,朕记得当时这梳子只得了一把,因朕不知该赏给哪位娘娘好,便赏给了霁儿,木贵妃,这首饰盒子从何而来?”
“陛下,您再看看这当铺的收据。”
顺帝低头翻了几张收据,落款都是梧台的名字,其中一张永兴当铺的单子上,赫然写着“黄杨木梳一把”。其余的收据上所写的首饰,也都在这首饰盒中。
“梧台是霁儿身边的宫女,这…这梧台难道偷了霁儿的首饰拿出去典当了?”
贺皇后发现大事不妙,想把事情都推到梧台的头上,可木贵妃既然都找到了当铺与收据,自然不会让贺皇后轻易糊弄过去。
“陛下,寒食节一事,臣妾始终觉得行儿与临川是被冤枉的,那日我让椿芽出宫回贺府替我探望阿耶,机缘巧合下,她竟撞见了梧台去典当首饰,便跟了上去,见那首饰像是雪霁公主的,就高价买下了收据与首饰。臣妾觉得此事蹊跷,便派人跑遍了泰康城所有的当铺,发现梧台在多个典当行皆当了首饰。重要的是,这些首饰典当的金额加起来,正是当初从春才包袱里搜出来的那些银两。陛下,臣妾绝不相信这是巧合,收□□才,陷害行儿和临川的,正是雪霁公主。她不满陛下为她赐婚我木家,这才设法害了临川,还连累了雪鸢公主。”
“都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顺帝把那一摞收据与首饰盒扔到了贺皇后的脸上,“你自己看看!”
贺皇后捂着脸,颤抖着说道:“陛下,都是臣妾的错,霁儿她还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知道的。”
这时殿外传来了一阵吵扰声,“公主,您不能进去啊。”
风雪霁推门闯了进来,径直跪到了顺帝面前:“父皇,儿臣有罪,请父皇责罚。可儿臣知道一事,不敢不报。”
“哦?你又有何事要报?”顺帝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父皇,儿臣不愿嫁到木家,指使梧台收□□才陷害皇兄和木公子,这些儿臣都认。但父皇可曾想过,为何皇兄明知自己冤屈,却不敢说出自己私产上那笔账的真正支出呢?”
顺帝没有说话,隐隐约约感觉事情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贺皇后、木贵妃、风雪霁,现在又牵连到了太子。
“父皇,这是泰康城长乐坊一处地下赌坊的账目,太子这些年陆陆续续花在赌坊的钱已有上千两。请父皇明察,除去太子府的日常开销,太子花在赌博上的钱已超太子府的正常收入,那么这钱……”
顺帝气得猛拍了一下扶手,说道:“好!好!太好了,朕的皇后、贵妃、儿子、女儿,都有这么多事瞒着朕,朕这个皇帝当得跟个聋子瞎子有什么区别!”
木贵妃平日里多半养病不出,对太子的管教也不多,自然是不知道太子赌博之事了。贺华亭倒是知道,但也是偷偷纵容,既能中饱私囊,又能有钳制住太子的把柄,他才不会把这事告诉木贵妃。
“陛下,行儿一向老实本分,这,这中间定有什么误会啊!”
“贵妃常年养病不出门,自然对行儿的印象还停留在孩童时期。这件事朕自会命人去查明白的,贵妃先回去吧……”
“陛下!”
“椿芽,送贵妃回云麓宫。”
木贵妃在椿芽的搀扶下离开了万圣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