狠狠照着施野的脸给了两拳,晏溪夺过手机,去了洗手间。
关上门,第一件事就是把凌乱的衬衣下摆塞进裤子,整理好。
方墨的电话再次打过来。
晏溪做了几个深呼吸,轻描淡写地跟他解释,刚才在阳台吹风,不小心撞到了腿。
虽然方墨没有追问,但是直觉告诉晏溪,敏锐如方墨,不会相信这个敷衍的理由。
不过,他到底相不相信,晏溪也不是很在意。
挂掉电话,弯下/身,双手扶着洗手池两侧的大理石台面,晏溪沉沉地喘了口气。
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情太过精彩纷呈,让他险些招架不过来,身心俱疲。
抬头看了眼镜子里狼狈的自己,手腕上两道被捏出来的红色印记,镣铐似的,还在阵阵发疼。
“狗东西!”
晏溪骂了一声,打开水龙头,用凉水使劲冲着手腕,意图将那讨厌的印记清洗干净。
洗了大概有十几遍,再洗下去就要脱皮的程度,晏溪终于停下来,取出毛巾,慢慢把手擦干净。
他心里很烦,甚至有些后悔来这趟团建。
之前两个人井水不犯河水的状态就很好,至少彼此都能在自己的领域里安然无恙,偏偏这次团建接二连三出现意外,打破了原本薄冰般的平衡。
他不知道施野这两日莫名的失态是什么原因,也不擅长处理这种复杂的人际纠葛。
究竟是他和方墨的事情将施野牵扯进来,还是方墨和施野的恩怨害他做了无辜的炮灰,如今已经说不清楚了。
到底谁对不起谁,更是无从考证。
总之,各怀鬼胎,没有一个好东西。
晏溪骂完别人骂自己,在洗手间又待了十几分钟才出去。
他出去时,施野已经不在房间了。
是出去散心,还是连夜打车回去了?
晏溪没有多余的心力去追究施野的去向,揉了揉手腕,发愁明天要穿什么衣服才能遮得住。
夜色下的沙滩和白日感觉完全不同,月光倒影波光粼粼。
赵清清晚上喝了不少酒,兴奋得睡不着,光着脚在沙滩上跑来跑去,说要抓螃蟹。
林薇站在帐篷旁边,一边陪着她发疯,一边睨着身旁霸占了她原本位子的不速之客。
施野躺在沙滩椅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百无聊赖地独自赏月。
林薇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跟狙击枪瞄准似的。
施野仰头看着月亮穿过云层,问:“想说什么?”
林薇视线扫过他青紫的嘴角,翻了个白眼,“晏溪很不容易,你别辜负他。”
“到底谁辜负谁呢,”施野脸色阴沉,舔了舔嘴角,“始乱终弃的人好像是他吧。”
“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从始自终,林薇都不想介入他们俩的事情。在今天之前,她以为晏溪和施野已经彻底结束了,但是今晚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架势,让她隐隐察觉到一些别的东西。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冲突,何尝不是另外一种方式的沟通。
因此,她破例多管了这一遭闲事,“晏溪不解释,一定有他的苦衷。”
“无论他是不是真的有苦衷,他选择不解释,就表示做出了决定。”施野默了一瞬,“如果是真心在意的人,怎么可能忍受对方对自己有误解。”
“所以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我的猜测是对的,他无从解释。另外一种,我误会了,但是他不稀罕跟我解释。”
施野从躺椅上起身,拍掉裤腿上的沙子,“无论哪种可能,对我来说都是一样。”
“薇薇——”赵清清挥舞着手臂喊道,“快过来,帮我拿个水桶呀。”
“好,来了。”林薇答应一声,去帐篷里取了工具出来,临走前又看了一眼施野。
施野不想再招人嫌恶,摆摆手告辞:“我回房间了,早点休息。”
林薇瞪着他,凶巴巴地说:“既然心死了,别的地方最好也一起死。晚上老实点!”
施野:“……”
团建活动顺利圆满结束,回去的路上大家兴致不减,叽叽喳喳仍在讨论。
施野戴着口罩坐在最后面,晏溪穿着长袖衬衫坐在前排,两人始终没有交流。
同事们暗暗感慨,果然,总裁和总监的破冰只是暂时的昙花一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