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溪终于抬起了头，冷冷看着马志明，“不是长了张嘴就能随便说话，实在不会说，我可以替你父母教教你。”

“你、你……”马志明没想到晏溪会如此直接地回击，勃然大怒，正要张嘴骂回去，电梯门开了——

“赵助理？”马志明一愣。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赵助理亲自到电梯口迎接什么人。

一身鹅黄色套装的赵清清站在门外，看都没看马志明，客气地对晏溪说：“晏店长，你终于来了。”

晏溪收起手机，迈出电梯，“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赵清清带着晏溪，没有经过平时走的那条走廊，而是绕了一圈，从楼道另一侧穿过去。

晏溪没有多问。赵助理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

舍近求远终于快走到总裁办门口时，晏溪隐约听到，走廊尽头的电梯发出一声“叮”，似乎有什么人刚刚离开了。

赵清清回头对他说：“施总今天去参加一个慈善活动，直接到我办公室谈吧。”

不出意料，总裁大人又不在。

晏溪从来不迷信的人，居然有些信邪了。

他大概这辈子都见不到那位传说中的施总了。

“对了，你怎么会跑去电梯口等我？”

“说来也巧，”赵清清按下把手，推开门，“我闲着没事，正好在看监控，虽然没听到马经理在电梯里说了什么，但看他表情凶神恶煞的，估计没放好屁，就想着你可能需要帮助。”

“多谢，”晏溪跟着她走进办公室，随口又问，“公司的监控不是只有安保和总裁手机上有访问权限吗？”

赵清清张着嘴眨了眨眼睛，“嗯，对啊。”

晏溪：“？”

赵清清突然忙碌起来，在几个柜子间来回穿梭，寻找着热水和咖啡，“嗯，怎么说呢，就是，其实施总给我也放了一部分权限……就，你能懂吗？”

“哦。”晏溪虽疑惑但表示理解。

赵清清终于冲好了咖啡，将杯子放在桌上，微笑道：“晏店长，我们谈正事吧。”

……

半小时后，赵清清送晏溪到电梯口：“我会尽快跟人事部进行沟通，了解一下情况。”

晏溪点头：“麻烦你了。”

离开总裁办，晏溪没有急着离开，转头去了行政部。

林薇见到他，二话不说立刻撇下工牌，抓着人溜去了茶水间。

袋装绿茶泡在一次性纸杯里，味道略显淡薄，但是毫不影响两个人的心情。

晏溪坐在高脚凳上，拂去杯子上方的热气，缓缓说了自己今天过来的原委。

林薇兴奋地捶了他一拳，“这事儿如果能办成，姐高低给你磕一个。”

“要是项目后期发展不好，可能还要再回来，”晏溪语重心长，“你确定愿意过去？”

“愿意愿意，”林薇恨不得立马就去打包行装，“我在这里多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那好，”晏溪笑了笑，“对了，你帮我拍张施总的照片吧，清楚一点的，省得哪天碰上了我认不出来。”

“小事一桩，包在我身上，”林薇豪气地说，“就冲你救姐们于水火这份义气，就是让我去偷总裁内裤，我都给你办了。”

晏溪：“你真能偷来？”

“开个玩笑，怎么还当真了呢？”林薇说，“放心吧，三天之内，照片保证给你拿到。”

……

午后的阳光被寒气吞噬，变得惨淡。

街区里只有少数几个匆匆赶路的行人，缩着脖子快步前行，大家都不愿意在外面多停留一秒。

街边的小道上，一个人影在来回踱步。

他穿一件深色卫衣外套，宽大的帽子扣在头顶，遮住了大部分脸庞，只能看到微动的嘴唇，像是在无声地练习着什么。

“晏哥，对不起，我骗了你，我向你道歉……”真是难以启齿，换一种说法吧。

“晏店长，我要向你坦白一件事情……”开头似乎太过突兀，还是不满意。

“不如倒打一耙，恶人先告状，怎么样？”施野轻声自言自语，“晏溪，你睡了人家，转头就说不认识，我很生气，你要道歉。”

他已经在外面酝酿了一个小时，还是没有想到最佳的解决方案。

口嗨一时爽，后悔万年长。

施野知道自己不能再拖下去了，晏溪迟早会知道他的身份，与其被发现，还不如尽早自首，争取个宽大处理。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施野走到店门口的一刻，如同被扎破的气球，咻地一声泄了气。

门口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四个大字：

【招聘员工】

施野站在店门口，将那四个字反反复复看了几十遍，心口比寒风还要冷。

什么意思？

晏溪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