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灵却在临走前,突然转身朝萧长东说道:“萧庄主,辰星教的阴谋乃是由贵小姐和烬阳楼楼主秦公子共同揭开的,此事恐怕还需请秦公子前来,共同商议为妥。”
萧长东并未答话,只是笑笑已做回应。
待钱灵走远,徐长老亦提起此事:“不如我写信一封,邀秦楼主来天水宗共议此事。”
萧长东有些迟疑:“他的身份,恐怕不太合适。”
“诶,萧庄主此言差矣。”徐长老有些不赞同,“秦楼主虽年少,但少年英豪,烬阳楼如今也是如日中天,我们邀他一起商议,也是情理之中。”
萧长东看向徐长老,神情一时间变得有些复杂,但终是没再多说什么。
萧长东离开万湖山庄已有七日,这七日里萧慕棉日日都心中不安,那颗想去西域一探究竟的心时时刻刻都在蠢蠢欲动。
春风携着信鸽飘飘然落在她院中,临行前萧慕棉曾拜托杜衡定要将事态发展时刻告知于她。
萧慕棉瞬间摆脱了死气沉沉的模样,激动地取下信鸽腿上的信筒,可来信却让她大失所望。天水宗对赵斯南之死的调查毫无进展,徐长老和钱灵摇摆不定,赵景年更是未曾露面。
萧慕棉当机立断,收拾起行囊,来到母亲院中。
李棉心见女儿又是一副要出远门的模样,不禁担忧道:“棉儿,你这是又要去哪儿。如今天下不太平,你要小心些。”
萧慕棉天真诚恳的说道:“我去永州找秦烬阳,烬阳剑法我还没学完呢,他这个师父可不能白当。”
听到萧慕棉是要去永州,李棉心放心下来,可随即又想起另一事,支支吾吾的有些踌躇。
“娘,你怎么了?”萧慕棉茫然地问道。
李棉心看了眼屋外,并无他人,方才问道:“棉儿,你与秦公子,是什么关系?”
“师徒关系啊。”萧慕棉回答得爽快。
“可我看,秦公子对你,可不像是普通的师徒。棉儿,你若是对秦公子无意,还是早些断了他的念想,莫要弄得当初跟天水宗一样难堪。”
萧慕棉不满地嘟起小嘴:“与天水宗的婚约是爹爹定下的,与我何干?秦烬阳与赵景年也不一样,娘亲莫要担心了。”
萧慕棉在马厩里选了一匹最好的千里马,挥手朝娘亲告别。永州在扬州的南边,可她一踏出扬州城,便径直往西而去,从未看过南边的方向。
夜色如墨,星辰点点,洒下银辉铺满了林间的道路。随着夜色的加深,四周渐渐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香与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夜鸟啼鸣,更添了几分神秘与幽静。
萧慕棉行至客栈,借着昏暗的烛光,查看着舆图。
从江南到西域,需先西行至荆川,再北上至凉州,从凉州出发还需向西五六日才到西域关隘胥凉城。一旦出了胥凉城,便是沙漠戈壁,雪山高原。
此去天高路远,即使快马加鞭,也需半月才能到胥凉城。而辰星教远在天山,从胥凉城出发,还不知需多久才能到天山。萧慕棉合上舆图,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为了不让爹爹发现自己的行踪,萧慕棉甚至都未进荆川城,只在城外歇脚。
从荆川一路北上,景色越来越荒凉,高大的山脉拔地而起,山势巍峨,峰峦叠嶂,宛如一条巨龙蜿蜒盘旋。萧慕棉幼时曾与父亲到过凉州,对这些雄伟的连绵山峦印象颇深。
山间的小径蜿蜒曲折,布满了碎石和落叶。萧慕棉一袭黑衣,身背长剑,衣袂随风飘扬,马蹄踏在古道之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夜幕低垂,山林之中,不时传来野兽的咆哮,荒野的道路上,萧慕棉匆匆前行,想要尽快寻得一个落脚之处。
翻过一个陡峭的山坡,远处山腰上,一点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若隐若现,萧慕棉大喜过望,轻夹马腹,马儿跳跃起来,朝光亮处迈进。
客栈的轮廓逐渐清晰起来,木质的大门紧闭着,门口挂着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发出微弱的光芒。
萧慕棉走上前去,轻轻叩响了门环,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响亮。
片刻后,门 “吱呀” 一声打开了,一个伙计睡眼惺忪地站在门口。看到萧慕棉,他微微一愣,随即露出热情的笑容:“客官,这么晚了,快请进。”
许是夜深,客栈内,只有掌柜打算盘的声音,几盏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萧慕环视一圈,这客栈虽古旧,但好在干净整洁。
萧慕棉寻了角落的一处桌子,刚刚坐下,身后传来一个迟疑却清晰的声音:
“萧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