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鸿音见状,挡在车府令面前,也加入了战局中。车府令瞧着他的路数,明显不会武,动作没什么章法,但靠一身蛮力,其他人还真近不了身。
是个可用之才。
很快,太仆令闻讯赶来,先跟李武告了罪,让车府令主动把花名册送上,又随李武往其他地方巡查。还不忘从背后使手势给车府令,让他别跟着。
等人群离开,车府令一掌拍付鸿音肩膀上:“有点胆识,好好干,等这次回去了,我提你到我身边。”
“小的多谢大人厚爱。”付鸿音喜出望外,“有什么需要小的做的,您只管吩咐。”
车夫令离开,付鸿音拍拍身上的灰尘,一瘸一崴地走回根叔身边。
“小伙子不错嘛,这么快就得车夫令另眼相看。”有人酸溜溜地说。
“哎,我也不想啊,可不挨这顿打,被赶回去,饭碗留不住。”付鸿音无奈诉苦。
“行了,让你去挨这顿,你愿不愿意呀?”根叔解围,看付鸿音一直皱眉,盯着车夫令离开的方向,不由问道,“怎么了?”
“不对劲,我在京中,人人都说国主跟灵王结秦晋之好。可从刚才情形来看,两边不太对付。”
根叔一愣,随即笑着揶揄:“你操那闲心,把东西送到就行了,管他们对付不对付。”
“也是,您先歇着,我回车那里看看。”付鸿音摇头晃脑地离开。
根叔想了想,跟周围人说:“进城以后,选个离城门近的地方待着,早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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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城县衙大堂内,密密麻麻的蜡烛点亮了每一个角落。大堂中央,一张张精致的小几上摆满了各式肉食和美酒,香气四溢,令人垂涎。宾客们围坐其间,觥筹交错,脸上洋溢着满足与欢愉。场地中央,舞女身着华美的服饰,翩翩起舞,弦歌带领乐队在一旁,吹奏喜庆热闹的小曲,仿佛外界的硝烟与战火与此地无关。
公孙禁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露出久违笑意:“被围困了一个多月,终于等到你们来了。”
太仆令和车府令也陪了一杯:“陛下放心,武器和铠甲已经混在车队中进了城,来的弟兄也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
“哈哈哈哈,那小子绝对想不到。等明日一早,我们打开城门,一起冲出去,砍他个措手不及。”公孙禁又灌下一杯,觉得这段时间被堆积的胸口闷气终于尽情释放,豪迈道,“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酒过三巡,公孙禁醉意有些上头:“京城那帮有钱有权的老不死玩意,一个个仗势欺人,看不起老子,老子砍了一轮,还不老实,见我被围也不来救。等我回去了,我非得再砍几个脑袋下酒。”
“陛下说得对。”
公孙禁露出诡异的笑容:“正好,这里有个让我不顺眼的。沮勇,你去,把那个丽夫人拉上来,我要砍了她的脑袋,祭旗!”
沮勇心中一惊,脑门冒出冷汗,起身道:“现场气氛这么好,砍人弄得到处都是血,影响陛下心情。不如还是等明日出征,更能激起士气。”
“让你去你就去,这么多话。”公孙禁将手中酒杯重重拍到桌子上,“你不会被那个丽夫人灌了迷魂汤,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陛下真会开玩笑。”沮勇眼睛左右飘忽不定,双手揉搓,“陛下先喝着,我现在就去拿人。”
说完,他飞也似地离开大堂,直奔县衙大牢关押丽夫人的牢房。
他将所有值夜的狱卒赶出门外,慌张地用钥匙打开牢门,拉起抱着膝盖,蹲坐在角落的丽夫人往外走。
“你做什么?”丽夫人边被他拽得趔趄赶路,一边问。
“陛下准备明日反攻出城,现在要拿你祭旗。”沮勇一把推开一间偏僻柴房的房门,不容抗拒地推她进去,“你在这里躲躲,我回去应付陛下,做做样子。只要能熬过今晚,等天亮了,他就没那么关注你了,到时候,我再趁乱放你出城。”
丽夫人不可置信地问:“你为了我背叛国主?你不怕他找你算账?”
“我跟他征战那么多年,总有些情分在,最多就是断条胳膊,不碍事。”沮勇眼中深情藏不住,“我不会让你丧命于此。”
“傻子。”丽夫人本已做好了万全准备,却没料到出现他这个异数,不由地拽住他的手腕,“既然如此,就陪我在这里待一会儿。”
沮勇点头,大步走进柴房,关上门,坐在丽夫人的身旁,两人的身影在微弱的光线中交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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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大堂内,原本欢声笑语的宾客们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如同被狂风扫过的落叶,无力地散落一地。
弦歌和其他舞女内侍一起,将地上的人通通五花大绑。
公孙禁浑身无力,只能勉强发出虚弱的声音,不可置信地质问:“你……你居然敢在酒里下毒。”
弦歌手上动作不停,继续在他身上打结:“再不行动,我的命可就保不住了。陛下应该也没想到,自己栽在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侍从手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