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已经过了早饭点,但东西都一直在旁温着。丽夫人一发话,侍女们连忙摆饭。
等吃完,女主凑到丽夫人耳边,悄悄说:“昨晚上,我偷偷溜到房顶,观察了夜间巡逻卫兵的数量和频次,再加上侍女们白天收集到的信息,现在县衙后院的地形和人手安排都了解得差不多了。”
“行,能多掌握点信息总是好事。现在我们被软禁在这里,什么风声都听不到,太被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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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城城外,举着“沐”字大旗,全副武装的士兵将南门里三层外三层围得铁桶一般。他们目光如炬,虎视眈眈地盯着城南门上城墙,沐觅风骑马于队首屹立。南门紧闭,城墙上一排排弓箭手蓄势待发,只待令下。
隐隐约约的厮杀声传入所有人的耳朵。沐觅风知道自己的另一队人马正在城北门处,将试图出城突围的公孙军全部赶回城中。
不到三炷香时间,厮杀声渐渐平息,一个浑身尘土的传令兵沿城墙跑到公孙禁附近,半跪向他回报。
公孙禁听完,气得握紧手中长刀,狠狠一锤地,回身朝沐觅风喊话:“沐长府既然已到我面前,还不上前恭敬行大礼。”
沐觅风夹紧马腹,握紧缰绳,将马驾驭至城门不远处,又确保没进入短弓射程,李武李柳各携带了一枚巨大的木制盾牌,随他左右一同上前。
“拜见国主陛下,祝您福寿安康。”
“沐长府君子之风盛名远扬,可方才刚与我方见面,你便不宣而战,折损了我近百个好手。如此目无章法,不守规则,实在不像君子风范。”公孙禁举起手中长枪,将枪尖对准沐觅风,声音冷冽,居高临下地质问,“你可知罪。”
“上行下效,此乃臣子之道。我之所为,不过效仿陛下高风亮节。毕竟陛下先做出了以宴饮之名,将灵王邀请做客,又扣下人不放的行径。”沐觅风轻抚长袍下摆,语气中隐含讽刺与不屑。
“哦,我不是派人支会你方了吗?灵王与我两情相悦,她主动留下,我们不日即将成婚。”
“我收到的消息全是陛下一面之词,灵王可没亲口证实此事,若此事果真如陛下所言,何不请灵王现身,与我当面说清,我也好让人准备嫁妆仪仗。”
公孙禁大笑打断:“灵王待嫁之身,怎可随意抛头露面。”
“我与她相逢于未时,我母亲又与丽夫人情意深重,算不得外人。”沐觅风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陛下心中自知,一旦灵王在众人面前现身,必将揭露诸多不利于陛下之言。陛下心中有鬼,故而不敢请她出面,以正视听。”
“沐长府对我误解甚深,真是可笑至极!不过带这么多人从西川来此,算算时间,想必宴会还没结束便已急不可耐地出发。”公孙禁语气威严,仿佛在审判一个罪人,“灵王在我手里,我想她活,到你手里那就难说了。”
“诗经有云,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日不见,如三秋兮。我思慕灵王甚矣,故不等她归去,便急急来迎。”沐觅风羞赧低头,又随即抬头,“如此慕少艾之意,却被陛下曲解,果然心思不正之人,看其他人也总觉得他们心怀叵测。”
“没想到沐城主如此英姿,也有求而不得的时候。据我所知,灵王似乎从来没对你表露心迹。”公孙禁得意洋洋地说,“很可惜,她很快要嫁给我,你没机会了。”
“不不不,我还是有机会的。”沐觅风的语气令人琢磨不透,又带了一点疯狂,“只要把其他人想娶她的念头都打消了,她不就只能嫁给我了。”
说完,他抬头紧盯公孙禁,眼神锐利到似乎变成了一把利刃,直戳他内心深处。
公孙禁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为了打消这个念头,他不惜消灭竞争者的□□。
“为表尊敬,在灵王安全离开密城之前,我不会攻打,但密城内,连一只麻雀也别想飞走。我已经通知灵王手下所有兵力尽数前来。就算陛下兵力来救,围困密城几个月不成问题。就是不知道我们在这里相争,魏陇会不会坐收渔翁之利。”
“沐城主如此苦苦相逼,我这人脾气暴躁,受不得气,回头见灵王,想到是她部下令我茶饭不思,气血上头……”公孙禁目光冰冷,紧盯着沐觅风,等待他的回应,“我肯定一刀砍了她,以泄我心头之恨。”
沐觅风愣了一愣,随即神色恢复了从容,眼中闪过狡黠光芒:“凭心而论,灵王宽厚,是她一直压制着手下将领逆反之心。若灵王没了,那些猛兽便会立刻破笼而出。”
“而且,我乃灵王阵营中,除了她之外唯一的天帝血脉拥有者。若她不在,其他人自然拥护我为首。”沐觅风一拍手心,“这么想来,对我而言,似乎更为有利啊。”
公孙禁没意料到他会这么直白,一时语塞,但很快他的脸上浮现出怒意,声音中带着暴躁和不屑,嘲讽道:“今日沐城主的高论,我全都记下了,一定一字不漏地转达给灵王。”
沐觅风微微一笑,神态自若,仿佛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陛下请自便。总之,要不然陛下把灵王和其他人完完整整还给我,要不然我亲眼见到灵王同意与您正式成婚。陛下请选吧。”
公孙禁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紧握着拳头,眼中闪烁着怒火,似乎在压抑着心中的暴躁,最终还是冷哼一声,转身离去,留下一句:“沐城主,我们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