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灵瑶刚想拿，炎渊伸手抢在她面前将物品攥在了自己手心。

“那是我的东西。”

“你说这个？”他举起荷包，上面明显的箭头戳破痕迹，“我射中的彩头，我的。”

“哎呀，上面都破了，你先给我，我补一补。”

他摇头，东西从他手中消失。

付灵瑶绕了他一圈，也没找到哪里能藏，只能随他去了：“那你随意再射中一个，大一点，醒目一点的。”

“为何？”

“在人间，凡是得了国主的赏赐，都得开开心心当传家宝供起来。你是这片土地的所有者，他们都相当于你的子民，又那么喜欢你尊敬你，要是能得了你射下来的东西做纪念，肯定高兴得不得了。”

付灵瑶还有一点没说，有了这个当信物，说不定危急时刻能唬住别的魔族。

“无聊。”炎渊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举起弓，又射出一箭。

得知他射下的面具可以留在村子里，所有人爆发了震天的欢呼声。村长郑重地用托盘将面具装好，围着村子走了一圈，最后挂在了最高的门檐之下。

“看他们这么开心又膜拜的样子，是不是感觉不错？”

“我要蝼蚁的膜拜有何用。”

嘴硬吧你，看你嘴角的上扬，心思早暴露了。

付灵瑶决定暂时先不戳穿他。

“公主，我们走吧。”

人群散开，巳儿引付灵瑶来到了村外的小溪旁。上巳节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项活动，所有年轻男女都到溪水中洗手洗脚，抹去厄运。

付灵瑶学巳儿的示范，脱下鞋袜，将双脚放入流水中，微凉的流水涓涓流过她的脚面，舒服得仿佛带走了她心中所有烦恼。

巳儿神秘地放低声音：“您看，如果哪个男孩看上了女孩，这时候带信物向她求爱，若女孩也愿意的话，两人就可以结为夫妻啦。”

付灵瑶观察四周，确实有很多男性拿着准备好的东西围绕自己心仪的姑娘。有的姑娘甚至要同时面对好几位追求者。

正津津有味地观察八卦，巳儿捅了捅她。

她转过头，见炎渊向她走了过来，她一惊，手比脑子先行动，从溪水中捧起一捧水，直接朝他泼去。他躲闪不及，水全泼在他胸前。

“要打水仗吗？我也来……”巳儿接下来要说的话，硬生生被炎渊的眼神堵了回去，“……不起，在旁边给公主加油助威！”

炎渊抬手，一团水球在他手中凝结。

付灵瑶赶忙大声提醒：“别忘了答应过我的，今天不用法术。”

水球消失，炎渊蹲下，从小溪中也掀起水花，朝付灵瑶泼去。

付灵瑶灵活躲开了袭击：“嘿嘿，没打到。”

巳儿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了一个竹筒递给她：“这是我自己做的水筒，灌满水，瞄准目标，往下摁把手。”

“谢了。”付灵瑶操作了两下，很快掌握了诀窍，一道粗壮的水柱直冲炎渊。

他再次硬生生扛下这招，左右搜寻类似的武器。但试了好几个，都不如巳儿做的好。

趁他找武器的间隙，付灵瑶再接再厉，又发射了无数炮弹。

在她猛烈攻势下，炎渊浑身衣服湿透，轻薄的布料贴在身上，勾勒出分明的肌肉曲线。他的头发不住往下滴水，不能用法术，无法把水珠推离，他只能眯上眼睛，发射毫无威胁力的视线。

见他这副狼狈样子，付灵瑶哈哈直笑得弯不起腰，又觉得自己这么嘲笑炎渊，万一他想报复了怎么办，为了安全着想，赶忙拿起一块干净的手巾，带着忍不住的笑意，送到他面前。

她的笑容像魔界的阳光一样刺入炎渊心中。

他过去一直沉迷于修炼，所有人或魔在他眼中都只是个简单的记号，面目不清。他无所谓他们的喜怒哀乐，只关注自己下达命令时，对方会不会遵照，遵照就活下去，不遵照就直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漫长的修炼过程中总有感到无聊的时候，他出门散心。

本以为向往日一样如常，付灵瑶却像火焰一样，熊熊燃烧地冲进了他的认知，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拥有。

这个想法如此强烈，以至于让他认真策划了许久，终于将她引诱到了自己面前。

这团火焰鲜亮夺目，他见过付灵瑶沉着，愤怒，激动，也见过她陷入两难之地，难以抉择。最常见的是她表面强压平静，内心腹诽的表情。

但他总觉得少了一种模样该被他看见。

他曾经以为是她哭泣求饶的神态，所以他尝试用语言和动作压迫她。最接近的那回，她的眼泪在眼眶中游荡许久，最终仍未落下。

他一直对此耿耿于怀，思索要再试一次。

此情此景终于让他明白了，他不仅想要她的眼泪，也想要她因自己的开怀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