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这里多久了？”付灵瑶计算了下，今年没有送人，去年是自己，那巳儿至少在这里待了三年。

“我前年来的，不过不是童女。我爹好喝酒，喝太多，手颤，拿不起农具，眼睛也花，眼看家里要断粮，他便压着我娘和我来到魔域，想拿我俩换他入魔。”

前年，父亲，喝酒，付灵瑶记起巳儿说自己家在玉城。

她猜测：“你姓刘？你爹喜欢打老婆？你家进门西边是不是有个牛棚？”

“您怎么知道的？”

付灵瑶确认了，眼前的少女就是老刘头口里，老婆逃走了，一同带走然后没找到的女儿。

虽然不太乐观，付灵瑶还是抱着一线希望问：“你娘现在在哪里？”

巳儿的眼神暗淡了下去：“炎渊大人说我爹资质太差，不肯收下我们母女，我爹又不敢回玉城，好在那人收留了我们。我爹不甘心，寻了大人的一个手下，把我娘献给了他，换了入魔的机会。”

“那个魔族让我爹回玉城潜伏，听说很快就被城主揪了出来。”说到这儿，巳儿的神色反而轻松了，“城主将他魂飞魄散，也算替我娘报了仇。”

想想看。抓老刘头距离现在不到一年，付灵瑶却感觉因为发生了太多事，恍如隔世一般。

从水里出来收拾完，付灵瑶拉着巳儿在宫殿四处逛逛，试图摸清布局和道路。

付灵瑶待着的宫殿在正中间，她时而朝上走时而朝下走，除了最上面那个最大的，她推测炎渊很有可能在里面修炼的没去，其他的都走了一遍。

转了这么一大圈，两个人一个活物都没见，所有屋子里面空荡荡的，设想了下晚上的场景，还真有点吓人。

走到最下面的广场，付灵瑶扒着栏杆朝远处眺望。

越过了脚下的岩浆，就能回去了。整个宫殿群，能过岩浆的只有眼前一座天然形成的石桥。

这里没有守卫，脚上没有脚链，要不然试试看？

她撸起袖子，发动能力，飞快地跑起来。

冲下了广场，踩上了石桥，双腿摆动速度快到整个人要从地面上飞起。

自由就在眼前！

她纵身一跃，一道红光闪过，眼前的风景瞬间变化，从荒凉的土地变成了古色古香的室内场景。

她来不及刹车，放任自己栽到炎渊怀里。

炎渊一只手箍住她的身体，另一只手按上了她的脖子：“你果然会逃。”

想也知道没那么容易。

付灵瑶按照预案，不管他铁青的脸，手扒住他胳膊：“终于找到你了，转了一大圈，脚都走累了，只好用这种方法。”

炎渊手没松开，脸色稍霁：“此话当真？”

付灵瑶气鼓鼓地瞪他：“我还要问你呢。你是不是一直都有在看着我？为什么不早点出来，让我找那么久。”

“没有。你触发了禁制，被传送到我眼前而已。”

很好，关键信息获得。

“找我何事？”

付灵瑶扒开炎渊的手，坐起，把巳儿刚才说的大致总结了一番：“你知道哪个手下收下老刘头吗？”

巳儿可能觉得她的经历很正常，她却从中嗅到了一丝异样。

炎渊摇头。

“你们收人入魔的过程如此随性，想收就收，完全没有管理登记报备制度？”付灵瑶震惊了。

她本来想教唆炎渊怀疑下手下，没想到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无所谓。”

“这件事很严重哎，”付灵瑶正色，“没有管理的话，岂不是随便一个魔族，不管是不是你的手下，都可以在你的地盘占上一块地方？”

“随便，守得住即可。”

“那别的魔王往你这派奸细，监视你的行动也无所谓？”

“宫殿周围都被我下了禁制，有本事先突破它再说。”炎渊还是一脸毫不在意的神情。

付灵瑶加码，顺带挑拨离间：“或者你的某个手下偷偷摸摸发展了一大批给他干活的魔族，要造反，自己当魔王怎么办？”

“你想多了。发展魔族，要把自己的功力分给新魔，没有哪个魔族舍得把自己辛苦修炼的大部分功力消耗掉。”炎渊凑近付灵瑶，“要真有魔那么蠢，全部杀掉就可以了。”

杀杀杀，处理事情如此简单粗暴，不知道是他自己的习惯，还是整个魔界的风气。

付灵瑶无语凝噎：“你就两只手，万一真有个疏忽了……我们那有句俗话，乱拳打死老师傅。”

“技不如人便认栽。”他抓起付灵瑶的手，放到唇边亲了一口，“你如此为我着想，我很开心。”

他忍不住发出邀请：“晚上一起睡？”

“想得美。”付灵瑶抽回自己的手，快步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