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神很迷茫，叶励指了指她抓在手里的手机，解释说：“我昨晚给你留微信了，今天早上你可以晚一个小时到，不用给我带咖啡，我也不算你迟到。”

他给她发微信了？李莉打开手机，发现他的确是发了，而且时间是凌晨1点28分。按照这条微信发出的时间，她大约可以推测他在这个时间之前就已经离开她家了。所以，他昨天真的只是在她家待了一会儿就走，恰好她睡着了不知道。

“我……我早上起得匆忙，没仔细看。”她不好和他说昨晚她一到家就把他的微信设置了免打扰模式，只能扯谎搪塞。“昨晚……”

“昨晚我是1点16分离开你家的。”叶励打断她的话，他主动把后来的事情交代给她听，“我出来的时候发现你已经睡了，就帮你盖了毯子，也帮你把客厅的窗帘给拉上了。空调你设置了22度，我担心太凉，就私自帮你设置了定时两个小时关。很抱歉，昨晚冒犯到你了。”

他的态度很诚恳，歉意十足，让李莉原本藏在心里的火气一下就熄了。她的确是想问他昨晚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还有为什么没有用那条毛巾？她想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在做服从性测试。

她看着他坦诚的面孔，还有关切的眼神与态度，她所有的质问都被噎在了喉咙里，最终败下阵。“我没有要您一五一十地交代，您不必说得这样详细。我也没有质疑您的人品，您不用和我道歉。”她客套地说两句，用以掩饰她刚才心里的真实想法。

真的没有质疑吗？叶励不信。他看着她拧巴的样子，闭着眼都能猜到她心里是有不舒服的，只是碍于他先说了抱歉，她无法再深究罢了。

其实，她可以深究的。哪怕她现在直接质问他，或是骂他两句，他也可以接受。毕竟，昨晚是他混蛋。

“你真的不生气？”叶励浅笑反问，似乎是表示他早已看穿了她，让她不用再在他的面前假装。他看她面色怪异，便轻笑出声，而后抿唇道歉说：“昨晚是我不该，你可以骂我。”

他在干什么？他是在道歉，还是在放电？李莉饶是再粗线条，此刻的她也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星星光点。他的眼睛很大，也很深邃，当他目光深沉地看人时，是可以把人吃进去的。

她慌神了，不知是害怕坠进去，还是怕被吃了，她赶紧低下头，躲避他的目光，说：“您是总裁，我怎么好骂您呢？再说，我昨晚把您的车子弄脏了，我应该说抱歉的。”

叶励看到了她的闪躲，也留意到了她发红的耳朵。他心里丢失的东西似乎是回来了一些，心口微微发热，他柔声提醒说：“可以不要再称呼我‘您’了吗？还有，我没有把你仅仅只是当作助理看待，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总是把我当成‘总裁’吗？”

他这两句话是什么意思？好比是当头棒，给李莉砸了个懵头。她惊讶地看着他，微张着嘴，不知要怎么应答。

“我不生气你打翻咖啡，这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他看到了她的慌乱无措，可却不打算继续放过她，温柔说道：“我不需要你赔偿我什么的，你不用担心。”

不赔偿才是最让人担心的呀，李莉这会儿是真不懂他到底图什么了。她能感觉到他似乎是有些不正常，尤其是对于他们之间的关系。她回想自己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好像没有给出任何男女之间的信号吧。

“不，叶总您……不，叶总你是……”她想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可话到嘴边又挣扎着说不出口。无奈，她叹气，道：“其实，我只是想问，为什么那条毛巾没有使用痕迹？”

为什么？因为他本来就不是去她家擦衣服的，所以要毛巾有什么用呢？

叶励不能把话说得太直白，他怕吓到她，便婉转回答：“因为，用不上了。”

什么用不上了？是毛巾吗？他为什么说话总是说一半，老让她猜呢？

李莉很崩溃，她不敢深想，就故意装傻发问：“哦，是衣服被染色擦不干净了吗？叶总，需要我帮忙找干洗店去专门清理吗？”

她是在回避他吗？叶励沉了沉目光，摇头说：“不用，我已经把衣服丢了。”

果然是豪门，高定的衬衫西裤说丢就丢，奢侈的不行。李莉抿唇点头，表示知道了。她端着咖啡，后退两步，用助理谦卑的态度说：“谢谢叶总的咖啡，我回去工作了。”

她究竟是懂，还是不懂？叶励的目光跟随着她的背影，越发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