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广益继续道,“金兄的伤并不致命,为何回了府内,身体却每况愈下,这其中,没有你的手笔吗?”
杜长戈抬头看他,眼里没了方才的恐惧与哀求,眼神阴毒,笑道,“便是我做的,你们又有什么证据?”
金若玟恶狠狠的看向他,怒道,“杜长戈你怎么敢!”
杜长戈却站起来笑道,“哈哈哈哈……我为何不敢,若玟啊若玟,你以为你爹就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一头披着羊皮的狼,他的狠毒,比我强多了。
你不知道吧,他还想将你许给酉阳县的那个老家伙呢,要不是我,你早就死了,还不感谢感谢我?”
金若玟微愣,柳伽在一边道,“你胡说什么呢?”
杜长戈看着她继续道,“啊、岳母大人,我都忘了,你之前胆小如鼠,就算知道这件事也不敢声张吧?不过我给他下了毒,那是一个慢性毒,本来他可以撑到来年开春,没想到你一碗药就要了他的命,真是一个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柳伽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周广益眼神越来越冷,道,“既如此,便到牢狱中说清楚吧,来人,带下去。”
杜长戈大笑起来,燃了符准备逃跑,陆知秋看了这一场闹剧,阖眸抬手将他拦了下来。
杜长戈蓦然回头,周广益朝向他作揖,“多谢道长。”
陆知秋拉着自家徒弟飞身离开,后来的一切,都与他们无关。
回到下榻的客栈,陆知秋不知缘由的心头微疼,凤迟霖连忙扶着他坐到榻上,神色慌张,“师尊,您怎么了?”
陆知秋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手柔声道,“我没事。”
凤迟霖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他便缓了过来,他的手还搭在凤迟霖手背上,犹豫片刻,握住了他的手。
凤迟霖眼眸微眯,看着他轻声道,“今日这场闹剧,似乎早有预谋。”
凤迟霖能看出来的,他自然也看出来了。
“局中局罢了。”
以婚宴为引,先是通过杜长戈的外室揭穿他的真面目,而后推出金善央的死因,在先入为主的思想下,几乎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杜长戈毒害了金善央,却没想到是另一个人。
金善央的夫人,金若玟的母亲,那个柔雅的妇人柳伽,一碗毒药送走了他。
周广益的好哥哥,背后却有那么多人恨他,谁又知道这个金善央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凤迟霖不忍他再分神,便凑上前道,“师尊,夜已深,我们歇息吧。”
——
清晨醒来时,陆知秋便被一块硬挺抵在了身后,他疑惑翻身,看到了他身下的巨物。
眼眸略微不解,这是什么?
凤迟霖睁开眼,看到他这副模样,蹭了蹭他,哑声问,“师尊在看什么?”
陆知秋抬眼看他,手摸了过去,“这是什么?”凤迟霖猛地坐起身下床,脸红不已。
陆知秋不解道,“你怎么了?”
凤迟霖咽了咽口水,快速穿好衣服,瞥他一眼道,“这是正常反应,师尊不必担心。”
陆知秋同样坐起身,盯了一秒看向他,“什么正常反应?”
凤迟霖顿了下,见他实在不懂才知道自己真的诓骗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人为他负责。
若是不懂这些,往后该怎么办。
该不会要他一步步诱骗他,与自己鱼水相欢吧?
凤迟霖深感大任,便上前坐在床边看他,“师尊,我亲你、摸你,你会喜欢吗?”
陆知秋脸色微红,见他认真便也点头道,“喜欢的。”
凤迟霖松了口气,继续问,“若是我想……”他凑近他耳边低语,陆知秋耳根子也红了。
“……师尊喜欢吗?”
陆知秋想起刚才的触感,喉结不自觉滚动,浅淡的眸子落在那里,抬眼看他,“那是,什么感觉?”
凤迟霖手摸向他的脸,抓着他的手放在上面,低声说,“师尊试试。”
许久后,凤迟霖睁开眼,眼里闪过的餍足在顷刻之间消失无踪。陆知秋面色薄红,唇色红润,靠着他缓缓呼吸。
凤迟霖抚摸着他的背,哑声问他,“师尊感觉如何?”
陆知秋点了点头,抬眼看向他,纠结半刻道,“太大。”
凤迟霖笑出了声,摸着他的腰道,“是弟子不好,”眼神落在他身下,挑了下眉,继续道,“师尊,弟子帮你。”
又是许久后,陆知秋衣衫凌乱,躺在床上阖了阖眼,方才的感觉太过舒适,他活了这么多年竟第一次尝到这般滋味。
他抿了抿嘴,由着他扶起来,凤迟霖揉着他的手臂,柔声问,“师尊不讨厌吧?”
陆知秋摇了摇头,凑过去给了他一个吻,凤迟霖愣了许久,才低声笑起来。
下到一楼用膳时,他们听到了昨夜的后续。
“虽说那杜长戈被金善央那般对待,但他也终不是个人。”
“是啊,可怜郑夫人一介女子,还带着孩子,哎……”
“周大人倒是与金善央情谊非常,连柳夫人都能反目。”
“可怜金姑娘的婚事,终究是成了泡影。”
“谁说不是呢。还以为是什么两小无猜、情深似海的姻缘,没成想竟是如此……”
“可惜、可惜……”
两人在一旁沉默,只是相视一眼便再度离开了那里。
想来师兄的恐其生变不过是多虑,真正该愁的,应当是这一桩三年前的恩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