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艾沃尔的打算是到了自个儿家门口就下马回去的,但是等她真下了马回头一瞧,兰蒂芙似乎有哪儿不对劲。
失去了艾沃尔做依靠后兰蒂芙几乎整个人都要趴到马背上,一只手捂着腹部一声不吭,脸虽然被凌乱垂下的刘海鬓发遮挡了个七七八八,但光凭那佝偻的姿态都能叫人想象她的表情有多痛苦。
“兰蒂芙?”艾沃尔凑近过去扶着她问道,“你怎么了?”
兰蒂芙沉重地呼出口气摇摇头。
“你得告诉我你哪儿疼,”艾沃尔看了眼家门口又道,“我才能帮你。”
兰蒂芙咬着牙勉力从马背上撑起一些身体,扭头看向艾沃尔后者才发现她满脸都是汗珠。
“月……月信来了。”兰蒂芙从牙缝里挤出话来,“好疼……”
“……这你得去找英格薇。”
“你……去你家不行吗?”兰蒂芙艰难发问。
“如果只是处理经血当然没问题,可你不是疼得厉害吗?那我就无能为力了,”艾沃尔说着就牵起辔头,“但英格薇肯定有经验。”
于是兰蒂芙不再吱声,只是死死抓着马鞍努力保持趴着的姿势。然而就在艾沃尔牵马往长屋方向没走几步兰蒂芙毫无预兆地翻身从马背上滑落下来,还好艾沃尔手疾眼快用胳膊兜住了兰蒂芙,但还是避免不了两人一起跌坐地上。
准确地说艾沃尔是半跪着,兰蒂芙确实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我以前……没这样的……”兰蒂芙靠在艾沃尔胸前还在期若有似地声明,“我不明白……”
“别纠结这个了。”艾沃尔左看看右看看,果断将兰蒂芙横抱起来继续朝长屋赶去。既然空不出手来牵马那坐骑也只能就那样丢在大路上了。
虽然此时此刻英格薇肯定已经熟睡,艾沃尔还是哐哐捶门把她叫了起来。开门的英格薇的侍女本来想发作但一看是艾沃尔立刻把滑到嘴边的斥责硬生生吞了回去,回头去叫醒了主母。艾沃尔十分敷衍地道了歉再简明扼要地说明了情况,英格薇立刻睡意全无跟着艾沃尔赶到王子夫妇的卧室。
“怎么一个下人都没有??”英格薇左看右看感到十分不可思议,又立刻扭头对艾沃尔道,“你先替兰蒂芙换洗一下吧,我去喊人来。”
说完英格薇就风风火火地离开房间,艾沃尔之前急着找她把兰蒂芙往床上一放就离开了,没想到她回来后还是兰蒂芙独自一人疼得辗转反侧。
“兰蒂芙,你应该有准备吧。”艾沃尔凑近兰蒂芙提醒道,后者只是脸色煞白连连摇头,连话都说不出。见此情形艾沃尔又问:“东西在哪儿?告诉我,指个方向也行。”
于是兰蒂芙就抬手颤巍巍地朝房间东南角落指了指,很快就啪地一声落了回去。艾沃尔心知她也无法给出更多表示了,就照着兰蒂芙所指方向翻箱倒柜一阵,终于扯出干净的垫布包又回到兰蒂芙身边,拿起来在她跟前晃了晃问:“你自己能换吗?”
艾沃尔心知自己问了句废话,但她总不能问也不问就上去扒人家衣服掀人家裙子吧。
兰蒂芙咬着牙用胳膊肘支撑身体坐起来,伸出颤抖的手。就这么点动作就让她又爆出满脑们的豆大汗珠,脸色又铁青了几分。艾沃尔见她撩起裙摆的动作都迟缓又吃力,干脆挪开她的手说了句“我来吧”就三下五除二掀开她裙子抬起她的腿。
然后艾沃尔呆住了。
当然呆也只是一瞬间,她麻利地给兰蒂芙处理好已经血糊糊的下身,完全没注意到兰蒂芙正用双手捂着脸。
前不久还在窃喜终于可以抱到腰了,现在居然就——
啊啊,我在纠结什么,我在矫情什么。
为什么这两件事会被我联系在一起?
我难道……
再次袭来的剧痛令兰蒂芙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她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仔细思考,更顾不上在意旁人正在对她做什么。而叫了三个帮手来的英格薇一进门就看到艾沃尔跪在床上对着兰蒂芙张开的腿忙活,听到动静后艾沃尔收回手转过头平静道:“来得正好,接下来交给你们了。”
说完她就果断起身离开床榻,三个女仆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给兰蒂芙换衣服,英格薇看过兰蒂芙情况后回头再看艾沃尔,发现她正在对手上蹭到的血迹发呆。
“你去洗洗手吧,”英格薇轻轻拍拍艾沃尔的胳膊说,“直接在我带来的盆里洗吧。”
“话说……”艾沃尔仍旧盯着手上的快要干涸的经血说道,“她这血是不是太多了点?”
“我去看了,那也不算太夸张。”英格薇笑笑说,“不过疼成这样确实少见,我以前也没这样,所以说艾沃尔你作为女人还真幸运。还好我那儿还有药材,已经让人去煮了。”
“看来没我什么事了。”艾沃尔说着走向水盆,洗着洗着突然想起自己还有匹借来的马停在路上,立马甩下水盆风一般地冲出了房间,英格薇想要道别都没有机会。
*
清晨时分,已经准备完全的艾沃尔迈着轻快的步伐前去兄嫂房间里寻人。
“兰蒂芙?”艾沃尔还没进门就先开腔,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她心中升起一丝不祥预感,进屋后就见着兰蒂芙还是那副脸色惨白的模样发着呆坐在床上抱着被褥,似乎对艾沃尔进来浑然不觉。
看来这一晚她恢复得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