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他到底怎么想的,”吉恩挠着脑袋咕哝,“就西格德他们到达前一天,我偶然在长屋外遇到他,他怒气冲冲地抱怨父亲他们像狗讨好主人似的尽心竭力地准备宴会,连那个扇过他嘴巴子的该死男人婆也能当座上宾……什么的。”
原来是雷尔德擅自决定抢座的,兰蒂芙心想,可父亲明明认得雷尔德身边的狗腿子又眼看着他坐了艾沃尔的位置却听之任之,如同后来他对雷尔德口出污言秽语一般态度,艾沃尔说他蓄意纵容也没错。
“哦,开宴后不久我出去撒泡尿功夫又遇上他,他问我不想让艾沃尔吃点苦头吗什么的,教我去劝她拼酒,说她那样的人物一定不会拒绝,等她喝醉了就可以对她为所欲为,反正酒桶在角落里嘛,”吉恩说着又嘿嘿笑了两声继续道,“我跟我那几个哥们还打了赌,等咱们扒了她好好瞧瞧她下边是不是和其他女人长得不一样,试试她的屁股跟乃/子是软还是硬……”
“别说了!!”兰蒂芙一声断喝把吉恩惊得浑身一震,酒都醒了三分。
“出去。”兰蒂芙铁着脸下了逐客令。
吉恩哼哼唧唧地起身问:“你又生的哪门子气……”
“快滚!”
吉恩赶忙跌跌撞撞骂骂咧咧地离开房间,兰蒂芙反手把门用力扣上,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呼吸有些沉重。
果然不是错觉,她扶着门心想,对己方战败的耻辱和羞愤汇聚而成的恶意,都瞄着艾沃尔冲她而去。明明按照受益者和责任人来分配这种恶意也不该都冲着艾沃尔,然而事实就是——斯蒂比约恩太远够不着,也没人给西格德安排闹鬼破屋,占走他应有的席位,揪着他的□□当话题羞辱他,艾沃尔这不上不下的身份,甚至是她的性别都教她最“适合”承载这土地上四面八方汇聚来的仇恨。
*
“早上好啊艾沃尔,”西格德靠在门口笑吟吟地打招呼,“昨晚睡得怎么样?韦恩斯给你安排的新住处如何?”
虽然西格德探头探脑的,但艾沃尔也没有让开的打算,仍然那么直挺挺地挡在门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住这儿?”
“那当然是因为这是我为你争取的啊。”西格德耸耸肩回答。
“哦,谢了。”艾沃尔面无表情地谢完绕开两步抱起胳膊又问,“有事儿?”
“韦恩斯邀请我去东边山里打猎,你来不?”西格德堆着笑打了个手势笑问,“你的表现肯定能惊掉那老家伙的下巴。他死活不信你能独自猎熊。”
“无所谓,我没必要向他证明什么。”艾沃尔撇撇嘴给出简明扼要又坚决的回复,“我不去。”
“啊?这么干脆?”西格德飞快眨眨眼又问,“听说这地儿冬天里貂多,你不……”
“我不缺那玩意儿,而且我有别的事要做。”
“你要去做什么?”西格德皱着眉问。
“一些私人问题。”艾沃尔耸耸肩显然不打算详谈,就在她准备扭身时屋里达芙一叠声地喊:“等我等我等我~”然后追上艾沃尔溜出房门。
穿着不再邋遢褴褛的达芙顿时让西格德眼前一亮,这身剪裁合衬的长裙虽算不上十分艳丽,但清雅素净的裙服已然能显出达芙十二分美貌,裹出她纤瘦袅娜的身姿,她那清洗干净精心盘编的金发更衬得小脸白得发光。
“哟,你这哪儿弄来的小美人?”西格德盯着达芙打趣道,“一晚上就这么亲热了?不愧是你啊。”
艾沃尔翻了个大白眼,达芙低着头下意识往西格德身后躲,本来她担心太过引人注目,那条玫红金花裙她晚上穿了穿过个瘾就放回去了,今早特地挑了件清新淡雅的裙子穿,虽说裙子的主人是雷尔德一个年纪轻轻就去世的情人,但西格德这么直勾勾盯着她瞧还是让达芙心里发慌。
“少管闲事。”艾沃尔板着脸拽着达芙扭身关上门迈开步伐,“打你猎去吧。”
“闲事?”西格德跟着艾沃尔转身又问,“跟科约特维有关的闲事吗?”
艾沃尔顿住脚步,深吸了口气才回过头一字一字地把话往外蹦:“我说过了,少管闲事。”
说完她就头也不回地拽着达芙走远。